“娘子,这个时辰了,我们还不回去吗?”黄梅跟在苏邀月身后,看着她家娘子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逛来逛去,就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我难得出来一趟,多逛逛怎么了?”
你是娘子,你说得对。
苏邀月的视线已经在那代写书信的书生上面转过很多圈了,终于,她走了过去。
那书生看着年纪尚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岁,看到苏邀月过来,立时起身拱手行礼,“这位娘子想要写点什么?”
“写一篇赞美我的诗。”
书生:……
苏邀月一抬手,身后的黄梅就立刻取出一两银子送到那书生面前。
书生立刻拿起毛笔蘸墨,开始写赞美苏邀月的诗。
苏邀月提裙坐在书生对面,他写一首就给一两银子,不到片刻,他的桌子上就堆满了银子。这个行为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人上下打量苏邀月的穿着,再看一眼那书生。
“这位娘子不会是看上这书生了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苏邀月没听到,书生听到了,他下意识红了耳朵,然后又忍不住的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娘子看过去。
真美。
书生手上一顿,苏邀月起身,“写完了?”
“没,没有,娘子之美,岂是这区区一炷香时辰能写完的。”
苏邀月就喜欢听彩虹屁。
“那你们读书人都喜欢饱读诗书的女子?”
书生面色更红,他看着一看就非常有文化的少女道:“这,这是自然的。”
“哦。”苏邀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极其冷淡,转身就走,留下一脸痴汉相的书生。
·
陆枕正在处理公务,长泉将今日苏邀月做的事情都汇报给了陆枕。
“苏娘子坐在一个书生的摊子前面让他写了十几首赞美的诗词。”
陆枕撰写的动作一顿。
诗词?
长泉继续提醒道:“那书生看着二十出头,长得也很不错,嘴巴又很甜。”陆枕抬头看向长泉,对上男人黑沉沉的视线,长泉下意识闭上了嘴。
男人垂眸,继续翻开另外一本需要编纂的书籍。
长泉躬身退下去了,过了片刻,屋门被打开,苏邀月从外面回来了。
她目不斜视的进来,看到陆枕坐在书桌后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好嘛,无视她!要是他那个亲亲表妹进来,他一定立刻站起来跟她诗词歌赋了吧?
“娘子,您还没用晚膳,想吃点什么?”黄梅端了热茶进来,并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陆枕。
作为苏邀月的贴身女婢,黄梅完全明白苏邀月的情绪,可坐在另外那边的陆枕确像是一块木头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公务里。
平常有这么认真吗?这分明是针对她!
苏公主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不快乐都是因为别人的原因。
“不吃了。”烦死了。
苏邀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个什么劲。
其实陆枕有没有别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陆枕不跟洛川搭上关系,他就算是有一千个女人也跟她没有关系。
她现在跟陆枕也算是战友的关系吧?
战友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等一下,青梅竹马?
苏邀月更气了。
这场生气活动一直持续到上床,当陆枕拉开床帘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应该蜷缩着一个小娘子的床铺上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枕头。
人呢?
苏邀月睡到厢房去了。
“公子,娘子说晚上您抢被。”长泉挠了挠头。
公子睡觉还抢被?
陆枕:……抢被子的人明明是她。
小娘子心思难辨,陆枕也不知道她突然在别扭什么,想了一想后让长泉花钱去搞了一套最近非常流行的头面送给苏邀月。
“我缺的是这个东西吗?”苏邀月看着长泉送过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开心,“黄梅,收起来。”
黄梅:……
长泉:……
东西收了,小娘子还是住在厢房,每天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其实苏邀月正在念书。
她觉得自己如果一直回不去的话,就必须要好好认字,因此,她开始努力读书了,从最简单的三字经开始,慢慢自己学,有不会的,就出门去。
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宗塾。
那家宗塾不大,在里面读书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按理来说,才十岁,应该不会学的太深奥……苏邀月听到里面已经在讲解四书五经。
才十岁!需要这么卷吗?你们三字经学完了吗?
她恨恨地合上自己的三字经。
因为最近小娘子突然跟他冷淡了起来,所以去到翰林院内上班的时候,陆枕都心不在蔫的。
同事看出陆枕有心事,一大帮老爷们也是个八卦的。
陆枕抿唇,不欲多言,大家见陆枕不肯说话,也就算了,都各自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昨天啊,我给我家夫人写了一首诗,给我家夫人高兴的呀,一晚上都没睡。”
陆枕翻书的动作一顿。
诗?
他想到长泉跟他说的那些话,那个书生。
下了班,陆枕坐着马车特意绕路过去,路边正有一个书生在摆摊。
有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赶车的马车夫让他随意写了一首诗,然后送入马车厢内。
书生张望着看了看,没看清马车厢里的人。
陆枕看着这首俗诗,眉头皱起。
学习了一日,苏邀月头昏脑涨的回到自己的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