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若为自由故)(2 / 2)

被献上的美人 田园泡 14762 字 6个月前

就是那种超细美甲链条,一般用来装饰簪子或许当手链用的,被苏邀月放到了美甲上。

清平县主原本兴致蔫蔫,可在看到苏邀月的设计稿后登时起了兴致。

“真漂亮,真想现在就做。算了,我还是等到生辰日吧,到时候我一定是最好看的。”说到这里,清平县主一抬头,看到那件挂在木施上的衣服,气再次不打一处来。

“指甲好看有什么用!衣裳那么丑!”

跪在地上的绣娘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

突然,清平县主注意到了苏邀月身上的衣裳。

她歪头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扯。

苏邀月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清平县主皱眉,“你躲什么?”

“有点痒。”小娘子无辜道。

清平县主撇了撇嘴,“你这衣裳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我自己做的。”说完,苏邀月突然从美甲箱里抽出几张画稿递给清平县主。

“这些都是我画的衣裳,县主感兴趣吗?”

洛川被苏邀月那个白纸画轴吓得不轻。

直到绿屏小心翼翼的敲门,绿屏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直到洛川打开屋门,她才进去道:“小姐,这是清平县主差人送来的生辰宴,邀请您去参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清平县主是美坊的常客?”洛川朝身边的绿屏道。

绿屏立刻点头,“是的。”

洛川想到那些设计稿件。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苏邀月想要推出新款的服侍,就必须要找到一位具有影响力的女子,在具有影响力的场合帮她宣传。

比如说,让清平县主在自己的生辰宴上穿上她做的衣裳惊艳全场。

“你去看看,苏邀月最近几天有没有去清平县主那里。”

“是。”绿屏应了,急匆匆的出去后急匆匆的回来,满脸的热汗,“去了,听楼下的美甲师说,刚刚从清平县主那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三楼里面了。”

“你再去清平县主那里打听打听。”

绿屏又去清平县主那里打听,打听到清平县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绣娘做的衣裳难看。

“奴婢找到了那个领头的绣娘,她说苏邀月本来是过来送美甲图样的,没想到后来竟要给清平县主做衣裳。”

清平县主这一单是苏邀月接下来的第一单。

虽然说清平县主的名气不好,但毕竟身份摆在那,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到时候,这位县主身上的衣裳一定会被注意到,然后形成天然的广告效应。

这是苏邀月事业起步的第一弹。

她必须要做出最完美的衣裳。

为了清平县主的衣裳,苏邀月熬了三天三夜,终于画出了稿件。

她要先将稿件拿给清平县主看看。

苏邀月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入夜了,只好等明天了。

熬了这么多天,苏邀月累得不行,楼下店里却还要她帮忙出美甲设计图。

苏邀月打着哈欠,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勤奋过。

她拿着炭笔和纸下了楼。

苏邀月去到一楼了。

那边却是有人偷偷上了三楼。

有钱能使鬼推磨,洛川买通美坊里面的一名美甲师,拿到了苏邀月的设计稿复印件。

苏邀月聘用的美甲师都需要在画画上有些天赋,因此,这份虽然是复制的稿件,但与原稿已经一模一样。

洛川看着上面的衣裳,脸上嫉妒之色更甚。

她知道,这套衣裳清平县主一定会很喜欢。

“去,将这份东西送到蓬莱郡主的绣坊里。”

清平县主果然对苏邀月送来的稿件很满意,让她立刻制作。

苏邀月又开始继续工作了。

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充实过。

清平县主的生辰日在一个月后。

苏邀月计算着时间,将衣裳做好,她站在木施前,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然后突然神色一顿,想到一件事。

不对劲啊,为什么陆枕那边没有派人过来找她呢?

虽然永宁公允诺过她,不会再让陆枕来找她,但这位父亲大概是太相信自己儿子的君子人设,只有苏邀月知道,陆枕骨子里藏匿着什么叛骨。

幸好,她暗搓搓的给陆枕留了一封信,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比如说,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全部都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她是一个多么为了真爱而愿意舍弃自己的恋爱脑女性啊。

她对陆枕是真爱!

永宁公府内。

陆枕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在结疤。

又痒又疼。

他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黄梅。

黄梅一直认为自家世子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温柔君子,可今日,当她将手中这份苏邀月给的信递给陆枕后,黄梅第一次被自家世子身上的气场震慑到。

世子还是那个世子,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

黄梅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团塞进土里。

苏娘子明明说,世子看到这封信会很高兴的,可现在他分明一点都不高兴。

不对,世子笑了,可那笑就像是鬼在笑似得。

太瘆人了。

“她临走前给你的?”男人终于开口,一惯的温和语气,可黄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吓得竖起来了。

仿佛永宁公那顿打,不是打在陆枕的后背上,而是打在他的灵魂上。

十几鞭子,将从前那个温润的世子打没了,只剩下现在这个褪去了君子皮囊,暴露出了三分本性的阴郁男子。

“是,是的。”

陆枕漂亮的指尖夹着这封信,上面的字迹很漂亮,不像是苏邀月自己写的。

大概又是让外面的什么穷酸书生代写的。

无外乎就是一些解释的话。

比如说,她做这些事情都不是自愿的,她是真心爱陆枕,为了陆枕的前途和婚事着想,她自愿退出。

“既然她为我做了这么多,那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呢?”

黄梅努力回想苏邀月教她的那些话,“是,是奴婢看不得娘子受委屈,这封信娘子本来是让奴婢去烧了的,可奴婢偷偷拆开看了,才明白娘子对世子如此用心,奴婢,奴婢这才大着胆子过来,希望世子不要误会娘子!”

完全不知道真相的黄梅说到这里,悲从心起,她家娘子真是太命苦了!

真情为苏邀月悲切的黄梅鼓起勇气看向陆枕,满腔为苏邀月抱负的热情在对上陆枕阴鸷的视线后,又立刻缩了回去,甚至整个人的姿态从乌龟变成了更小的鹌鹑。

“呵。”头顶传来男人一声笑。

陆枕后背处的伤虽然好了,但心中那股被愚弄的怒火却越发旺盛。

她当真以为他会信她吗?

这样的骗子,就该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再也说不了谎才是!

入夜,美坊打烊了。

苏邀月独自一人回到三楼,刚刚推开门,就发现屋内坐着一个人。

男人一袭月白长袍,身上披了件厚实的玄色大氅,他坐在无光的屋子里,就如同一柄挺立的镰刀。

“公,公子?”

苏邀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陆枕正在欣赏苏邀月的稿件,他没有想到,这小娘子竟还有几分才华在。

“公子,您怎么来找奴了?不,奴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配不上公子。”

苏邀月猜测,黄梅已经将那封信给陆枕看了。

可男人怎么是这个表现?他不应该对她的付出感动无比,然后她再以死相逼为了他的前途不愿回去,最后两人完美be的吗?难道他的闷骚毛病又犯了?

苏邀月仰头,露出悲切的倔强神色。

那真是女子三分演技,演到男人流眼泪。

终于,陆枕站起来了。

他缓步朝苏邀月走过来,可脸上的表情却很阴沉,完全没有苏邀月想象的内疚。

男人抬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

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月儿,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邀月努力挤出一滴眼泪,露出伤心欲绝且有难言之隐的表情,“是为了文书。”

【当然是自由呀!】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少女轻轻的抽泣声。

陆枕松开了她。

眼神之中的阴郁落到苏邀月身上,那是一种噬骨的寒。

苏邀月心头狂跳。

不对呀,黄梅没把信给陆枕吗?

男人抽出一封信,扔在苏邀月面前。

苏邀月立刻露出“惊诧”之色,然后慌里慌张的把它捡起来,左右四顾,没发现能销毁的地方,正准备把信往嘴里塞,才发现男人一直都冷眼看着她。

仿佛是在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苏邀月捏着信,咽了咽唾沫。

“这都是奴让人胡乱写的,不是奴真心想说的话……”苏邀月说话的时候满脸“心虚”,就差直接说,“我说得都是假话”了。

“是嘛。”依旧是一副死人脸。

反应不对劲啊。

苏邀月捏着信,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啊。

除非陆枕有读心术!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公子,请您快走吧,如果您不走,奴就只能……以死相逼了。”苏邀月走到窗边,表情悲伤。

这个be结局她计划了很久。

不得罪陆枕,还能让男人永远愧疚,如果她有什么困难,说不定男人还能暗中相助一下。

苏邀月的算盘打得陆枕都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望着她纤弱的背影,脸上的笑越发阴冷。

滔天的怒气萦绕着他,几乎要将他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