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你给我好好说话!
除了给洛川煮粥做糯米糕,在清觉寺这段独属于男二和女主的剧情中,还有一段重头戏。
那就是梅花树下的初拥抱。
陆枕作为君子,克己守礼,从不逾越。
可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君子,所以在做出某些出格的事情来,才更能让人更加心潮澎湃,被激萌的嗷嗷直叫。
按照剧情,陆枕为了给洛川收集梅花陈露,一大早上就出去了。
而正巧,洛川在屋内憋闷,出来散步的时候瞧见满院子梅花开得正盛,心中欢喜,也进来赏梅。
两人无意撞见,梅花瓣落在洛川面颊之上,女子仿若初入尘世间的梅花仙子。
那一瞬,陆枕沦陷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君子形象,心中眼中只剩下眼前的心上人。
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意,他走上前,轻轻拂开洛川鬓角处的梅花瓣。
而洛川则是以为陆枕要抱她,轻轻将自己的头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如此,两人来了一次阴差阳错的梅花树下的初拥。
有点嫉妒。
苏邀月一个翻身,将自己紧紧嵌进陆枕怀里。
男人顺势揽住她,然后摸到她纤细的小蛮腰,掐了掐,略微不满,“好像细了。”
那是,她故意的。
苏公主怎么能忍受别人说她腰粗呢!!!
清晨,初露凝结。
清觉寺内有一处梅林,瑰丽如画。
陆枕手持玉瓶,穿行在梅林之间。
他晃悠着手里的玉瓶,然后微微倾身,靠在湿漉的梅花树上。
他的思想已然能摆脱那些奇怪的文字,可身体的控制力却依旧受限。
有些时候能无视,有些时候却又不能无视。
陆枕捏着手里的玉瓶,开始思考。
如果将这个世界看作是一本书的话,主要的东西无法跳过,次要的东西能跳过。
是这个意思吧?
那什么是主要,什么又是次要的呢?
似乎跟洛川有关的东西,他就无法跳过。
跟洛川关系越近的事情,连行为都无法控制。
如果将洛川看作是系在他身上的木偶线,那么离洛川越近,木偶线的作用就越强。
这里的“近”并非距离,而是指书中一般的剧情。
比如说,这是一个爱情话本子。
那么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用来推动爱情开花结果的。
比如,他给洛川煮粥,做糕点,采集梅花露。
如果这是一本权谋文,那么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用来推动权谋成功的。
目前看来,这似乎是一个爱情话本子。
他……是主人公?
陆枕歪头,头顶有梅花露水滴落,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滑。
初冬日天微冷,陆枕伸手抹了抹脸。
应该不是。
爱情话本子该曲折而离奇,若是他跟洛川,如今也算门当户对,并没有任何曲折离奇之处。
再者,主人公之间该经历磨难,方能显示出爱情的珍贵。
再再者,主人公之间的关系不应当如此和谐,无法吸引眼球。若是一定要让陆枕来看谁与洛川更配,更让他有兴趣的话。
作为一位旁观者,他会选择那位阎王脸锦衣卫。
欢喜冤家,最后终成眷属。
嗯,该是如此。
至于他,暂时还不清楚是个什么角色。
或许……陆枕抬起手,将白玉瓶扔到地上。
只是一个痴而不得的悲剧人物罢了,算不得什么。
陆枕并未替洛川采集梅花露。
这从之前他没有煮粥,没有做糯米糕可以看出来,事情虽会开始,但做不做,他却能自己决定。
陆枕认为,这应该是因为他有了自我意识,所以才能扯断一部分木偶之线。
不过他身上的木偶之线十分强大。
就如同绑在他身上的命运绳索。
想要挣脱命运,谈何容易。
陆枕马上就要走出梅林之时,前面突然行来一位娘子。
身上穿的单薄,走出几步之后便站在梅花树下看着盛开的梅花,然后双手合十的祈祷。
风起,梅花落。
女子美得如梦似幻。
洛川祈祷完毕,转身,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陆枕。
陆枕还在发呆。
他想,此次应该不是采摘梅花露,而是要让他偶遇这位洛川小姐。
“陆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洛川满脸惊喜,不是作假。
她真心不知道能在这里碰到陆枕。
她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罢了。
她刚才对着梅花树许愿,想要看到陆枕,没想到……竟然这么灵!
“采梅花露。”陆枕话罢,抬手按住自己身上的大氅。
然后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按着大氅的手。
“陆哥哥,你怎么了?”洛川走过来,神色不解的看着陆枕奇怪的举动。
陆枕的眼神穿透洛川,似乎是在看向某个方向,又似乎不是。
他道:“我也很冷。”
洛川:……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陆哥哥。”洛川羞红了脸,咬着唇,然后被风一吹,纤细的身躯瑟瑟发抖。
梅花瓣落,贴在洛川的面颊上。
陆枕盯着那梅花瓣,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我,我先走了。”对于洛川来说,陆枕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撩拨到她心底最强烈的自尊心。
她是从底层长大的奴隶,敏感、自卑已经尽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洛川能豁的出去一切,可就是无法忍受别人的轻视和那些她自认为伤害到她自尊的行为。
她自私,心胸狭窄,喜爱报复,从前是地里的淤泥,偏偏生了一副傲骨。
现在,她是天上的云,这副傲骨依然,甚至更直。
洛川转身跑了。
陆枕站在原处,温文尔雅的脸色已露阴沉。
他大概知道,今日这梅林是何作用了。
苏邀月一觉睡醒,陆枕不见踪影。
幸好,黄梅知道他去了哪里。
苏邀月急匆匆寻到梅林,看到陆枕一人站在那里,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这狗男人跟洛川那贱女人抱了?
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苏邀月气急败坏地奔过去,飞扬的宽袖扫过身边低枝桠的梅花,打落一片又一片柔软的梅花瓣,毫无怜惜之情。
那些梅花瓣贴在苏邀月身上,就如同给她穿上了一件绣满梅花瓣的裙子。
苏邀月站定在陆枕跟前,双眸水漾漾的透着怒色。
陆枕神色定定地看她,眼神微暗,然后慢吞吞地抬手替她取下发髻处的几片花瓣,眼睫下垂,掩住眸中暗色。
“别碰我!”苏公主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
陆枕的手被打开,男人眯了眯眼,望进小娘子那双火光莹莹的眸子。
“阿嚏!”生气归生气,苏邀月穿的这么单薄出来,确实也被这风吹得够呛。
下一刻,陆枕抬手,扯下身上的大氅替她罩在身上。
大氅厚重,往苏邀月身上盖过去的时候,惯性迫使她往前一冲。
苏邀月径直撞进陆枕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
陆枕下意识勾住了她的腰。
厚实的大氅带着男人身上的体温和冷冽的熏香味道,将苏邀月牢牢包裹起来。
虽然已经有过诸多亲密接触,但苏邀月的心跳还是猛地漏了一拍。
“原来是这样吗?”
男人贴着苏邀月的耳朵,恍然大悟般开口。
然后他一把攥住小娘子的手,也不管苏邀月的挣扎,牵着她往回走。
苏邀月挣脱无能,猛地张嘴一口咬住了陆枕的手。
可她不敢用力,就是威胁性地咬。
陆枕停住脚步,转身看她。
男人不掩眸色,黑色的瞳孔之中带着苏邀月从未见过的阴鸷冷意。
那是他尚未褪去的怒色。
“奴,奴给公子暖暖手。”苏邀月立刻松开嘴。
【狗男人这杀人狂魔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吓死人啦!她的粉底都要被吓裂开了!】
陆枕:……
粉底?
男人扫一眼小娘子漂亮的小脸蛋,没有一丝裂纹。
还有……杀人狂魔?还好吧。
男人的心情莫名好了,就像是撸到了顺手的猫。
他牵着小娘子的手,继续往前走。
苏邀月神色乖巧的被他牵着,看着陆枕的眼神却透出几分怪异之色。
【这狗男人……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