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风水轮流转,他陆简也有今)(1 / 2)

锦宫春暖 女王不在家 15770 字 5个月前

第72章风水轮流转,他陆简也有今日!

希锦到底是担心的,只是问了阿畴,阿畴并未多说,她也只能罢了。

或许是看她心神不宁,他也就安抚她,和她说起自己今次校阅兵马的种种。

“今日检阅卫士,倒是看中了一个年轻郎君,生得人高马大,体格健壮,能挽强弓,骑术很是精良,还耍得那一手好枪法,我已经留心问过,想着回头有机会加以提拔。”

希锦便随口问了问,知道是今日骑射时出彩的那个,便想起女眷们低声嘀咕,似乎也有在那教场捉婿的意思,便和阿畴提起来。

阿畴:“这倒是常有的,我是有心提拔的,若哪家愿意,成就一段良缘,未尝不可。”

其实本朝重文轻武,能有贵戚看中武将,他自然是愿意撮合。

希锦颔首:“嗯,那就再说吧。”

一时突然想起陆简来:“对了,舅父那里的婚事,还没说定吗?”

她现在是存着坏心眼的。

之前显然陆简看不上自己,想让阿畴抛弃了自己另外娶一个太孙妃,不就是联姻吗?

好了,现在自己是太孙妃了,她倒是盼着这舅父能够以身作则,赶紧联姻啊,看那意思,诸位宝眷们其实对陆简颇为赏识。

位高权重,英武不凡,老是老了点,但习武之人想必不至于这个年纪就不济事。

总归,赶紧联姻啊!

阿畴侧首看过来,便看到希锦眼中都是坏,特别坏心眼。

他抿唇笑了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订的应该是韩相家的孙女,长房嫡女,听说才貌双全。”

太好了!韩相呢!

若是能把韩相拉拢过来,那就是为阿畴铺平了走向帝王宝座的路,再无半分阻碍!

希锦:“真是一门好亲!”

风水轮流转,他陆简也有今日!

妙!

****************

兵马校阅后便是中秋节,这是希锦在皇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中秋那日自然是要进宫赴宴,她作为储君妇,又有许多繁琐礼仪,宫宴之后,皇城各命妇也都要过来皇太孙府,为她请安,她又要再设一场宴席。

如此这么忙碌整整一日,一直到晚间时候,才勉强清闲下来。

这时候,却听侍女来报,说是宁六娘子求见。

宁六娘子——

希锦想了一会,才明白这宁六娘子就是希钰。

自从来到燕京城后,希钰仿佛一直很安静,不怎么张扬,以至于会让人忽略。

之后大家离开,她却留在燕京城要开铺子,其实她要开就随她,希锦也没太搭理,不过念在都姓宁的份上,便也好歹帮衬了一把。

反正对如今的她来说就是稍微抬抬手的事。

一时这希钰走进来了,进来后,倒是本分地拜见了希锦。

希锦微颔首,笑着道:“好妹妹,又没外人,快起来吧。”

一时又让希钰坐下。

希钰却是不太敢坐的样子,只半边屁股挨着,就在那里和希锦说话。

这时候侍女上了荔枝膏,希钰看过去,却见这荔枝膏比寻常的要浓稠,琼浆玉露一般,看着倒是动人。

希锦:“看你才从外面来,倒是流了一脸的汗,吃些凉的吧。”

希钰确实有些口干燥热,也就端起来要吃,吃了一口,却觉味道极好,通透爽口,酸甜适中,软糯糯地在唇齿间回转。

一时便夸道:“这比以前的都要好吃,竟好像真有荔枝一般!”

说完这个,她突然明白了,看着那荔枝膏:“莫非竟确实用荔枝做的?”

要知道荔枝产于岭南,距离这里几千里之遥,皇城哪轻易得荔枝,是以正经荔枝都是普通人不能吃的,便是皇亲国戚,也是偶尔得一些罢了。

寻常市井卖的所谓荔枝膏,其实是用乌梅、沙糖、麝香和生姜汁等慢慢熬出来的,这样熬了,能有一些荔枝味,也能生津解渴,这就是所谓的荔枝膏。

但眼下希锦这里的不是,竟像是用正经荔枝做的,因为味道更浓郁鲜美,而且色泽也是莹白的,不像是外面熬煮出来的,带着暗沉之色。

希锦听了,并不在意地道:“是,前几日岭南的快马送了荔枝来,宫里头送过来一些,我瞧着虽然新鲜,但是吃不完,便命人把荔枝肉捣碎了做成了荔枝膏。”

其实若是往日,把这荔枝分给往日要好的,也算是一份人情。

只是这会儿关键时候,人人都想着探听消息,人人都盼着巴结,她若是贸然送了什么,外人难免猜测,说不得无心之举倒像是刻意为之。

希锦如今出在这内命妇第一人的位置上,已经知道不能轻易向哪个示好了。

是以她干脆自己留着吃得了。

希钰听这话,低头看那荔枝膏,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不过她还是勉强笑着说:“这如果加一些冰,那味道——”

希锦便道:“你是从外面进来,实在太热了吧,那加一些冰吧。”

希钰:“罢了,太麻烦了。”

希锦却已经看了一眼旁边的若圆,若圆知道事,便笑着道:“六娘,我们房中便有冰箱,取一些冰就是,不麻烦。”

冰箱?

希钰虽也是经过富贵的,但是冰箱,她上辈子确实没享用过。

希锦道:“让她给你加一些吧。”

于是希钰便见,那若圆端着那白瓷小碗儿过去了屏风旁。

希钰好奇,探头,这才见到,原来角落处竟放了一红木的方斗形箱子,那箱子口大底小,如意云头形铜包角,沿边镶了铜叶,腰部上下箍了两圈铜,缠枝莲花纹很是精美。

若圆走过去,打开那箱子,原来箱子中竟别有洞天,箱子上面下面以及两侧都有隔层的,隔层竟然是放了冰的。

因为四周围都放了冰,那红木箱子中便温度奇低,乍一打开,都能看到白汽往外冒。

希钰在心里暗暗稀罕,想着竟有这好物!

若圆从里面取出来冰来,放在白瓷碗中,之后又用银冰勺舀了,这才走过来,添给了希钰,道:“六娘子慢用。”

说这话,安分退下去了。

希钰便好奇:“姐姐,这冰箱,从何而来,看着实在是神奇。”

希锦:“入夏时禁中送过来的,据说是能工巧匠做的,这木箱子可以保温,里面的冰轻易不化开的,是以也可以放一些夏日容易坏的吃食,拿出来时候也是凉飕飕的。”

希钰干笑:“竟是如此。”

这希锦享受的荣华富贵,哪是寻常人能想到的。

希锦看出希钰的羡慕,以及那眸底的酸涩,不过并给在意。

她觉得希钰翻不出大风浪,就算是翻出来,直接抬抬手压住就是了。

是以她也就很随意地道:“希钰,你最近忙些什么?”

希钰听此,便说起自己的铺子,说起自己的买卖,这么说着间,面上便焕发出神采来。

希锦好奇:“这是有什么好事了吗?”

希钰便羞涩笑了下,之后才道:“前些天才来燕京城,倒是无意中遇到一位赶考的书生,我瞧着不错,便帮衬了一把。”

希锦:“嗯?”

希钰:“也是巧了,他这次高中状元王明智了。”

希锦:“竟是他!”

她自然知道的,是一位大才子,能让霍二郎屈居于他之下,只得了探花,那是很有些才华的。

希钰认识了这位?

这时候,希钰笑道:“他倒是一个好的,如今高中状元了,说——”

她面上泛起红晕。

希锦便懂了。

希钰慧眼识英雄,提前勾搭了那书生,如今人家高中,要娶她。

其实这样也不错。

不过希锦又觉得,仿佛哪里不对,希钰怎么就仿佛未卜先知一样?

她这么想着,也就问出来了:“你怎么就跟知道人家要中状元一样?”

这么一说,她又难免想着,怎么感觉她之前的种种,好像她仿佛知道阿畴要当皇太孙一样?

她真有那未卜先知的本领?

希钰听希锦这一说,却是心里一个哆嗦。

自从希锦和阿畴离开汝城后,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出路,最后只能绝了进宫做阿畴妃子这条路子了。

她知道阿畴看不上自己,上辈子没看上,这辈子也看不上。

既然此路不通,她自然想另寻它法,是以希钰很快痛定思痛回忆了上一辈子的种种机遇,一个是她设法可以做个生意,也学希锦,希锦上辈子名下的买卖做得不错,她也可以跟着学。

另一个,她还是要捞一个乘龙快婿,她先设法和那昔日未婚夫退了亲,退了亲之后便开始想着再找一个有前途的,找来找去这汝城哪里有呢!

恰好这时候宁家人要过来皇城,她也就趁机跟着来了,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去奔赴了那简陋巷子,设法认识了往后的状元郎王明智。

她上辈子是嫁过一次的人,于男女之事上自然有些经验,更何况刻意的勾引,简陋的巷子里,那穷书生哪里经得过她这样的撩拨,三五下便得了手。

得手了那穷书生王明智之后,王明智果然对他山盟海誓,他以后是要和霍二郎一起位极人臣的,对她来说,这也是奇货可居了

此时希钰也没想到,希锦竟然提起这个。

她觉得希锦是个傻的,没什么脑子,但是阿畴就是宠她,她不服气,可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这希锦的嘴啊,你也摸不清她突然说个什么,又仿佛很聪明?

此时此刻,她不好多说,只好含糊着道:“这哪可能呢,不过也是赶巧罢了!”

希锦听闻也就不多问了,只笑了笑道:“你倒是一个好福气的。”

希钰连忙道:“这哪里能比呢,我便是再能干也不如姐姐,殿下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姐姐如今已经是娘娘了。”

说着,她也就试探着道:“这一次殿下校阅兵马,实在是威风,只怕身份不同了吧,姐姐越发要往上走了。”

希锦听闻,便笑了:“妹妹什么意思?难道竟是想着那个位置?”

希钰微诧,道:“这倒也不是,就随口问问。”

希锦:“帝位那是大事,是我们深宅大院小娘子能知道的吗?你好好的突然问这个,莫不是你那未婚夫婿提的,他让你问的?那也行,赶明儿我让殿下去和那状元郎聊聊。”

这话可是吓得希钰不轻。

她才看好的奇货可居,哪能这么被冤了,身子都给人家了,投入了这么多,万一就此黄了,她去哪儿找下家!

当下忙道:“姐姐,我胡说罢了,你哪能当真。”

希锦笑着,拿起那香饮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深宅大院小娘子,不懂事,胡说几句,外面也不至于当真,可你不是,你可是皇太孙妃的妹妹,你说你在外面胡说,别人怎么想,知道的只明白你是傻,天生了摆弄是非的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教你的,你说这可怎么好?”

希钰:“……”

她听着那“天生了摆弄是非的嘴”,只气得肝疼。

奈何希锦还是笑模样,她也没法,只好忍着道:“姐姐说的是,我谢谢姐姐教诲,以后可不能乱说。”

希钰离开后,心里其实是老大不自在。

她难受,犹豫,纠结。

她当然也明白,希锦如今的风光发达,自然对她也有好处。

那王明智如今已经是状元郎了,还能信守承诺要娶她,不光是之前她那手段施展得好,还有一个原因,她是皇太孙妃的堂妹,这身份到底是让人不敢得罪的。

就凭这个,她也能嫁进一个高门呢。

但是她终究是不痛快,为什么姐妹之间她终究处于低位的那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想起了那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