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要买两个吗?”
希锦:“买两个,看看情况,若是都好,就都留下,虽说用着四个丫鬟有些多了,但我们芒儿以后大一些,肯定要有一个尽心伺候着的,万一买的两个有不好的,好歹能比较下,到时候只留一个好了。”
阿畴:“好,那我尽快办。”
收拾好灯笼后,阿畴便随着希锦进屋,说起买卖的事。
希锦:“我今天听着那意思,三伯家的六哥也跟着去了,交了订金,不过他不想要了?”
阿畴颔首:“是,听那意思,六哥得订亲了,聘礼以及回头成亲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怕万一砸手里不好出手,到时候手头没活钱也麻烦,就不肯买了。”
希锦:“我琢磨着,他既然下了订金,不要了,那我们干脆接手了?”
阿畴:“我们接手?”
希锦:“对。”
阿畴略沉吟了下,道:“三伯家大概定下了七百两银子的货,如果我们接手的话,我把手头的账要一要,再设法挪出来一些现银,大概能再凑三百两,但是如果要更多,只怕不行,这里面有四百多两的缺口。”
希锦:“我算了,我们六百两银子的本钱,只能挣二百两,多投了才能多挣,下点狠本,捞一笔大的!我听舅父的意思,好像是能帮衬我们一些,所以我想着,找他借些钱。”
她看着他道:“也不白用,按照市面上的利息,该多少是多少。”
商户人家,都知道银钱是能利生利的,有了本钱才能挣钱,所以哪怕是亲戚,也没有白用的道理,都是要画押借款按照利息来的。
不过即使这样,谁平白无故借给你银子,还是得靠着亲戚。
阿畴见此,道:“倒也不必吧,有多少钱就做多大买卖,二百两也是不小的一笔了。”
希锦:“我就想趁机捞一笔大的,多囤!”
阿畴默了下:“行,那回头我们过去你外家,到时候我和舅父提吧。”
希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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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希锦没想到的是,当她提出想借贷四百两的时候,舅父一脸为难,说出了许多难处,比如息妇下个月就要生了,比如家里三郎也要订亲了,又说起他的一批货是怎么艰难,一路的税赋,要账也如何不及时。
“昨日你舅母还和我吵起来,叨叨半晌,诉说了诸多难处,你怕是不知,如今税赋越发重了,我这买卖也不好做。”
希锦见此,也说不得什么,一时过去见了外祖母。
外祖母自然知道的,长叹一声,拉着希锦的手:“你不要怪你舅父,他执掌着家里这一摊子,处处都要银子,哪个缺了银子不找他开口。”
希锦想起过年时的那橘子,自己想依仗外家,但其实外家并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口头说几句亲啊疼的,都是白搭,动动嘴而已。
甜言蜜语不要钱,谁还不会说呢!
外祖母:“再说还有你舅母,你舅母那人,我往年也和你娘提过,她总是多心,不说别的,就是我当年那件芙蓉錾花金碗,可是给了你娘,她到现在还念叨呢,说起这事来,我也没话说。”
希锦蔫蔫的:“外祖母,你说的我都明白。”
外祖母:“你舅舅是疼你的,你是他亲外甥女,他统共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他能不疼你吗,他也是为难罢了!”
说着,从荷包掏出来一件首饰:“这个你拿着,你若是要用,拿过去应应急。”
希锦看着,这是金簪子,估计有些年头了。
她们这样的身份不能戴金,显然不是这些年打的,可能是外祖母当年的嫁妆。
她也就道:“外祖母,倒也不必,我想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离开时,她有些无精打采。
阿畴:“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其实我们凑一凑,能挤出一千两来,也是好大一笔了,我估计能挣三百多两。”
三百多两,足足够他们四五年的吃穿用度了。
况且他们也不是只做这一笔买卖,这一批货卖了,还能再做其它的,店铺里生意也在做着。
他补充说:“等我们铺子里再腾出一些钱,我再设法想些别的生意门道。”
按照往年的情况来估计,他们每年铺子的进账,加上商铺租赁的收益,估计一年能有两百两,他们花费五六十两的话,每年还能够攒下一百多两呢。
现在额外做这么一笔买卖,多出来三百多,那今年估计能盈余五百两,是好大一笔钱了。
他安慰道:“芒儿还小,我们并没什么大开支,无非一家几口的吃穿用度,这几年我们每年都攒一些,等芒儿大了,也能攒下不少了。”
希锦听着:“那万一我们再生了呢?多一个孩子,就不知道多出多少花销呢!”
阿畴蹙眉:“你之前不是说疼,不想生了吗?”
希锦哼道:“这种事哪说得准呢,也许哪天我又想生了!”
她看着他,很快反将他一军:“况且你每日都要,让我不得安生,说不得回头就怀了呢!”
提起这个,她便扶着窄窄的腰:“还有那日,我本就累了,你却偏要我辛苦劳累,我到现在腰还是酸的呢!”
阿畴听这话,也是想起那晚种种,微抿唇间,他低声道:“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希锦轻哼:“哦,以后不要了?”
她琢磨着,那就三五日一次?
阿畴:“不,我意思是说,我去汤药店买些药,或许可以避子。”
希锦马上反对:“才不要呢,我不要吃药!”
阿畴墨黑的眸子透着无奈:“又没说让你吃,去问问大夫,买我能吃的好吧!”
希锦很勉强:“行吧……”
不过她很快又鼓着腮帮子道:“谁知道他们的药管不管用呢,反正我若怀了,你以后再别碰我,还要把你吊在房梁上拿蘸着辣椒水的小鞭子抽!”
阿畴默了片刻,道:“那我们以后变一下法子。”
希锦:“怎么变?”
阿畴薄薄的唇抿起,幽深的眸子滚烫,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男人清冽的气息笼罩着希锦,而他说的那法子仿佛也不错。
希锦听得脸上泛起一层粉光,心里蠢蠢欲动。
不过她还是很矜持地道:“我是怎么都可以,戒了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既然这么想,那我——”
她很好心很施舍地道:“那就遂你心思,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