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gan饭后约了人,有生意要谈,时芷送她到楼下。
两人轻轻相拥,说了几句告别的话,Morgan提着金棕色凯莉包离开。
只剩下时芷和唐文庭。
外面很晒,唐文庭说:“我送你回去吧。”
时芷过去相中沈嘉那会儿,还挺吃这一套的,现在嫌磨叽。
明明看见她的戒指,也看见她手机的屏保。
却连她有没有男朋友、和男朋友感情好不好都不敢开口问,只一味地借各种名义讨好。
“不用。”
“其实是这样,姨妈常和我说起付总,我也一直不太喜欢国外生活,所以,回国后我们可能会成为同事。”
唐文庭像看不懂时芷的界限,很友好,笑呵呵地伸出手,“时小姐,哦不,时芷,要不要提前和我说合作愉快呢?”
时芷抱臂看了唐文庭一眼,没动,提醒着:“不一定是同部门。”
“也是。”
唐文庭讪讪地抬起手,摸摸鼻尖,又询问时芷什么时间回国。
午后阳光正足,晃得人睁不开眼。
时芷刚抬手遮了一下,傅西泠的电话就适时打过来了。
傅西泠什么都不问,就一句话:“约个会。”
比唐文庭干脆利落多了。
时芷有点喜欢,问:“你在哪?”
傅西泠报了个咖啡店的名字,时芷总觉得耳熟,脑海里自动闪过logo形象。
然后
她蓦然转头,往对面街上看。
傅西泠果然靠在咖啡店外面的椅子里,姿态特舒展,手机举在耳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边。
时芷三言两语告别唐文庭,过马路,拉开椅子坐到傅西泠斜对面。
“什么时候来的?”
“那家伙打算和我女朋友握手的时候。”
时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傅西泠。
她很想知道,他又没安装摄像头,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用餐时长的,踩着时间来得这么准。
“多久能吃完这种事,估计着也能猜个大概。我每年,和各企业、集团里类似于Morgan这种强势型高管吃过的饭,比唐文庭刚才和你没话找话说的字数还多。”
时芷多少有点故意:“你也不用这么排斥,唐文庭也自请调职了,回国后我们是同事。”
傅西泠气定神闲:“那他不是更没希望,自己给自己判死刑。”
“你又知道了?”
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
时芷不喜欢无脑死缠烂打的类型,当然也不会觉得,为了儿女私情而去做工作变动的这种行为会多有魅力。
不够聪明,就不够性感。
时芷坐的位置不好,大半个身子都在遮阳伞的阴影外,手臂皮肤雪白,被阳光照得直晃眼。
傅西泠看她一眼,伸手,她连人带椅子拉到自己身旁。
他把买好的冰咖啡递过去:“这么晒,流浪猫都知道躲树荫,满大街上就你们俩傻子在那儿站着聊。”
时芷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几个傻子?”
“一个。”
她还是没动,就盯着傅西泠看。
至少一个,不能再少了。
傅西泠只能直接点出来:“唐傻子。”
时芷满意了,喝了两口冰咖啡,扭头看见咖啡店门口的黑板上画着些Brunch图片。
看着不错,于是问傅西泠有没有吃过午饭。
毕竟他昨晚几乎对着电脑熬了个通宵,凌晨四点钟,她睁开惺忪睡眼,想找水喝,还隐隐听到打字声。
当时酒店卧室里,只有电脑屏亮着微弱的光。
傅西泠把水递给时芷时,她看见他揉了眉心,也看见他眼里疲惫的红血丝。
问他睡不睡,他就把人往怀里搂着,揉一下她的发顶,让她先好好休息。
直到时芷午饭前准备离开酒店,他还赤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办公。
傅西泠指了指楼上:“吃过了。”
楼上那家餐厅,计划请领导吃饭前,时芷曾搜到过。
人均比他们刚刚那餐还贵,看来根本不用担心傅西泠,这位少爷是亏不着他自己的。
傅西泠是拿着电脑出来的,也依然没有让时芷久等。
十分钟内,他扣上电脑,带时芷去逛街。
逛街很耗时间,随便买买东西,就到了傍晚。
他们找餐厅吃过晚饭,在华灯初上的朦胧黄昏里散步。
可能是赶上了某艺术类院校毕业活动,街上挺热闹,还有人在拉小提琴。
他们停驻在附近,听了片刻。
“这阵子忙,没来得及准备你的毕业礼物,送你首曲子吧。”
傅西泠突发奇想说完,走过去,和褐色头发的少年提琴手聊了些什么,那位少年很开心地把琴借给傅西泠。
“送给我们时芷,祝贺她顺利毕业。”
傅西泠站在夜幕降临的异国城市里,背对街道尽头的落日余晖,拉动琴弓。
周围很多听众,他很随性地演奏着舒缓曲调,落落大方。
他拉琴时很不一样,比平时多了些优雅,勾着唇角笑得很坏,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势在必得的算盘。
时芷坐在人群外的花坛上,看见傅西泠拉完一首曲子,在掌声中笑着做了个绅士礼。
他把琴递还给少年,少年问了句什么。
他就遥遥对着她的方向一偏头,少年看过来,然后转头,和他相视而笑。
时芷看懂了大概口型。
傅西泠是在说“女朋友”的相关字眼。
这种被人张扬地偏爱着的感觉,时芷以前从来没有过。
感觉还不坏。
这条街区离酒店很近,他们肩并肩,步行着往回走。
时芷说:“你小提琴拉得不错。”
“一般,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种外行人。”
“你说我听不懂?”
傅西泠挺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听懂什么了?”
其实是不懂的。
这要是唱首歌之类的,好歹还有歌词可以参考参考情绪风格,纯音乐,她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时芷不肯低头:“比上次那首好听。”
她指的是,以前情人节傅西泠在家里拉过的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