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显得他每次都不太守誓似的。
于是顾然也一脸认真地询问回去:“那你现在可以亲我了吗?”
谢重明呆了一下,忽地意识到“允许”不一定是口头允许,顾然实力并不下于他,能叫他困在怀中本就是允许他亲近的表现。
就像顾然在小秘境主动亲他的时候一样。
顾然知道他必然是愿意的,所以不必开口询问。
谢重明伸手钳住顾然的腰。
鲛绡做成的喜服很薄,薄得两人之间仿佛什么间隔都没有,顾然能感觉到谢重明手掌上的温度,谢重明也能感觉到指腹上传来的凝脂般的触感。
两人交换了一个滚烫的吻。
有了前几次的接吻经验, 他们已经懂得控制灵识间的纠缠, 不再失控到榨干彼此的灵力。只是这种克制的交流有时候反而更细致、更深入,顾然感觉自己的灵识正被谢重明一寸寸地亲吻过去,吻得炙热而缠绵。
甚至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虔诚。
顾然身体微微发软。
好在最后两人还是好好地把喜服换了下来。
毕竟这身衣裳是要在成婚当日穿的,在那之前可不能弄出什么痕迹来。
若是叫李长老那张利眼给发现了,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顾然要脸的。
两人刚换回平日里穿的衣裳,便接到长老们的消息,要他们过去敲定结契大典的最终流程。
自从顾然私底下说了他与宴知寒的矛盾,长老们全程都没再问过宴知寒的意见。
今天宴知寒却是不请自来。
顾然抵达议事堂时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接着他就听到了宴知寒头上的横杆在说话:【一群老不死的家伙。】
顾然心情一下子沉郁下来。
他抬头看向坐在宗主位置上的宴知寒。
宴知寒也抬眼看向顾然。
刚才李长老给其他长老传阅顾然穿喜服的影像,一群老东西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人搭理他这个宗主。
这种事在顾然父亲在世时经常发生,明明他才是宗主的儿子,却连他亲爹这个前任宗主在内都更看重顾然父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然父亲身上,所有的决定都围绕着顾然父亲打转,仿佛南剑宗的未来只能指望顾然父亲。
现在也一样。
一点都没变。
父子俩连运气都一样好,过去那么多次遇险都让他好好地活了下来,活得越来越像他父亲。
宴知寒头顶的横杠上的黑气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顾然能清晰感受到宴知寒内心对他的杀意。
宴知寒也曾对他父亲生出过这样的杀意吗?
顾然心里生出一阵悲哀。
如果父亲当真死于这种毫无由来的怨毒,他觉得不值且可悲。他父亲未必想争这个宗主之位,执掌宗门于他父亲而言更像是责任,而非什么天大的好处。
于他而言也一样。
他曾真心实意地希望宴知寒能活得长长久久,并不在意自己能否继任为下一任宗主。
他一直以为他们师徒间是相互信任的,宴知寒是因为信任他这个大弟子才把宗门事务统统交托给他,而他也无意篡夺宗门这点儿权位。
没想到宴知寒是因为长老们对他的偏爱、自知根本无法相争,所以一边把假意大方地宗务交付给他,一边满怀着对他的厌憎希望他能意外陨落。
从来都没有什么师徒情义。
顾然立在议事堂外久久没动,灌了满袖天风。
忽然,谢重明牵住了他的手。
那温热的触觉令他很快回神。
顾然转头看向谢重明。
对上谢重明关切的眼神,顾然朝他笑了笑,缓声说道:“我没事。”
既然那是从来都没有的东西,往后他也不会再在意。
如今他还没有太多的证据可以证明宴知寒曾做过什么。
但是等他做完自己必须要做的那些事,必然会回来与宴知寒彻底斩断这段过往。
他不需要这种有名无实的师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