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昌柏走了,远处的周路和许语星便赶了过来。
瞿临等人也慢慢聚集过来了。
“刚刚是……”
“我前任,我打发走了……”
他们又谈起周怜。
“他居然是男人……”
虞渔此刻并无太多交谈的欲望。
她想起周怜,脑海当中的灵感粘稠地涌现出来,并交织在一起。
于是虞渔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陈雍年目送着她离开,表情深沉。
不知为何,在来到寂静的走廊之后,虞渔松了口气。
她跟随着侍者的指引,朝卫生间的方向走。
侍者走后,后面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虞渔。”
此刻的来人正是周怜。
周怜似乎早早在这里等待她了。
见到周怜,刚刚在陈雍年和韩昌柏那儿的不快瞬间便消失了。
虞渔一转身,周怜便被虞渔那乌黑眼睛里的情绪烫了一下。
又是那种热切的、兴奋的眼神。
这种情绪不该在今天她得知一切后,彻底雁过无痕么?
“你知道我要来这里啊?”
虽然是问句,但虞渔说的话却是陈述语调。
“是。”
“你不想呆在那里,一直在用纸巾擦手。”
“我没过去,你和陈雍年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话。”
他几句话便组合出了逻辑和因果。
虞渔听得莫名有些意动。
“你在等我。”
她说完这话,朝周怜扬起一个笑容来。
如此更近距离地打量周怜的相貌,看他被洁白额衬衫包裹得干净利落的身体线条,很清瘦,像是冷冰冰的竹子。
而那黑发没有扎起来,披散下来的时候,更显得他容貌的不俗。
侧影笼罩着他一边的颊窝,并没能将他整个人变得更柔和。
“没有。”
“你要找我,不是么?”
虞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
今天她着月白色的裙子,然而这裙子并没能掩盖她的那种妩媚和艳丽。
“对了,我想问问,以后我真的去北极,能找你么?”
她今天连口红也没涂,只有耳边挽着一个月牙形的珍珠发卡。
但是她眼睛弯起来的时候,使得这清纯干净的月牙发卡,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质感。
仔细看的话,她身上的裙子好像和他的衬衫是同样的颜色。
“可以。”
“但你去那里做什么?”
虞渔由着心回答周怜的话:“我想看看你在北极是什么样子?”
“想看看你在冰天雪地里专心工作的样子。”
那素白的颜色根本压不住她的艳丽。
如同桃子被装在透明的口袋里,呈现出来的还是桃子本身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略有点兴奋。
因而脸上便又如同那日一般涌现上激动的红晕。
周怜后退了两步。
他不解。
为什么虞渔那日朝他表现出来的热切没有在今日消退,反而更甚。
“你不会喜欢的。”
那里十分荒凉,只有用一些特殊的仪器,才能看到瑰丽的景色,而使用这些仪器的手段又很繁琐。或许极光会让她喜欢,可是那里的极光就像是这里的月亮,普通人见多了,便也没什么稀奇。
可虞渔的眼神太炽热。
炽热到使常常与冰冷的仪器和安静的夜晚为伴的周怜感到些许不适。
他从小便将心尘封在厚厚的书和光怪陆离的知识里,长大了,他便沉没在北极。
那里一直都是冬天。
但是虞渔笑起来,那种炽热的样子,仿佛使得他久固于冰雪中的心,略微感到了一丝滚烫。很陌生的情绪从他的胸腔中升腾。
他退了两步,她便朝他走近两步。
“我会喜欢的。”
“我喜欢得不得了。”
她露出那点雪白的牙尖,抵着湿红的下唇,笑起来,像是看着猎物的狐狸。
虞渔心中的灵感变得更加粘稠。
面前的周怜,像另一个维度的人似的。
周怜会在荒芜人烟的北极,怎样神采奕奕地盯着手里的数据?
这种单薄的手术刀似冰冷而卓绝的男人,让她感到兴奋。
完全,契合她的审美。
就连他那双薄薄的眼睛,也让她觉得湿润又清亮。
“你像北极一样。”
她这一句话,便使得周怜的心脏毫无预兆地重重一跳。
不巧的是,陈雍年从另一端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