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和师父这些活了几千年的人啊,做事情自然无法被她掺杂了。
在经历面前,或许她真的还小太了吧……
囗囗
方才在里面小苕还一言不发,一出来,就开始絮絮叨叨不止。缥缈赶紧捂住小苕的嘴,以免自己的耳朵遭殃。
小苕很是抗拒:“呜呜呜!”
缥缈暴喝:“再说我把你炖汤!”
小苕立马安分了。
不过回过头来,其实吧小苕也没说什么,就是毫无节操毫无底线地表达了自己对祁承的鄙夷和不屑罢了。但是语气之嚣张却令人听着就觉得丢脸,就差没有一爪子拍过去了。
但是,其实小苕说得也蛮在理的,要是换做是她被人这么抛弃,她才不会像姑姑一样这么忍气吞声的呢,她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也叫人知道什么叫做付出代价!
呃……其实吧话说来也不是这么说的。
毕竟那封信,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认得,那是祁承给姑姑写信专用的信封,如今是不是和以往一样表达重视说不得,但是放在这个关头寄来,一定和今天这场婚礼脱不了干系。
依照姑姑地性子,死心是不可能的,再收到这样的信,当然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哭的不得了;可是姑姑看了,为何又显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坦然和无奈?
那又是怎样的话,叫姑姑如此反常,甚至只言片语便将人开导?
她不知道。
而且本来,这也不需要她去插手。
她越想越觉得心情复杂,索性把小苕越抱越紧,小苕挣扎片刻终于脱离魔爪,一口气飞了老远。
缥缈一惊:“诶,你等等我!”
“现在知道看我了?”小苕冷哼一声,扑棱着翅膀,速度渐渐慢下来,“跟上。”
“干嘛?”缥缈问道。
“你觉得呢?”小苕两眼一瞪,“别磨叽。”
“哦。”缥缈霎时间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紧紧地跟在了小苕身后。
还别说,这一走,便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地东西。
缥缈被小苕带着走到河岸边,看着云雾里柳荫还如春时一般斑斑驳驳,一路往前去。小苕一边瞎指着路,一边奋力搜寻着什么,好几次都差点撞上树,被缥缈笑了好久。
打打闹闹了半天,两人终究还是安分下来,缥缈抱紧小苕,继续往前走去。
谁知才走了不远,就听见一个声音,从眸棵树后传来。和着潺潺水声,莫名地衬得这世间万物都悲凉了几分。
“这么多年,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只听得那人喃喃自语着,语气之间,又是怀念,又是凄楚。
那人的声音很是沧桑,莫名地,叫缥缈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
结果转过一个弯,那人也正好转过头来。三双眼睛互相瞪来瞪去,可笑得叫人不知所措。
“缥缈?”
“裘……裘掌门!”
囗囗
翩缡深吸一口气,接过青羽递来的橘子,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三生石,三生石……”她紧紧咬着唇瓣,两行泪水终是不争气地滚落。
那张原本平整的信纸被揉皱了又抚平,如今满纸尽是憔悴;而纸上那行略带着些颤抖的字,也蜿蜒得无力。
早已没了以前的那分安慰。
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心里又苦又甜。
三生石。
他的信很简单。他说,三生石是世间最深情也最无情之物。
还记得那年,她赌气扫了一盘棋去,他笑着去拾棋子,回来之后,忽然问了她两个问题:
“你说,这世间谁最深情?又是谁,最无情?”
他笑得灿烂,春光一般温和柔软。她的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咬着嘴唇冥思苦想许久,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不急不躁,笑着道:“皆是那三生石。”
“为什么?”她还很疑惑。
一件东西,如何深情又无情?
他道:“忘川河边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每一世。她用心把上一世有情终成眷属的人们下一世也安排成相遇,也叫每个人过奈何桥之前可以看到自己前面每一世的过往。你说,她难道不是深情么?”
“那无情呢?”
“因为每个人,都可能会在下一世爱上别人,而忽略甚至恨上前一世的恋人。她想到了给一个美好的开头,却未想到会有怎样的结局,这样前世相恋、今生相杀的事情,莫非称不上无情么?”
那时的她垂着眸子,一时之间,不懂得他说的话。
他却是笑笑,接着道:“我希望,我们前一世,是牵手过的奈何。而这一世,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他说得很是认真,她听罢,当即红了脸,嗔笑着跑开了。
前一世?
她可不要什么前一世,只要今生……那就足够了。
可是如今……
她笑了笑。
仙啊,所谓天劫,其实就是活这几百几千年,要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谁能摒却七情六欲?谁能逃脱三生石的安排?
要么相爱,要么相杀。
祁承啊,是选择了最好的方式保护她。
只是不知,孤独了这一世,她们又是否还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