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青羽终于走了,琉子帘不由得松了口气,小步奔到缥缈身边,拿起药碗又要喂药。
缥缈连忙后挪了几寸,抓起藏在被子里的小苕当挡箭牌:“你你你……你又想作甚?”
琉子帘这药也不知是从何处带来的,苦得要死不说,还有一股怪味儿。方才连着被灌了三勺把她呛得够呛,现在还要她喝?
她不干!
琉子帘本来就要把药勺塞进她嘴里了,如今她这一后退,药便泼墨般洒了一床单。她颇有几分无奈地笑笑,掏出帕子在床单上擦了擦,道:“你想坑我?”
“我……”缥缈莫名其妙,“我又作甚了?”
“偏偏我在时这床单便脏了,到时候洗衣宫女看了,还不得找到我门上来?洗个床单还不要紧,到时候万一洗不干净,那我还得赔。这可是一床上好的丝绸被子,你是要我把自个儿卖了不成?”
“卖了?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的钱。”心知琉子帘只是在开玩笑,缥缈干脆也打趣般地和她争吵起来,“你这药这么苦,你还强要往我嘴里灌,你才是来坑我的吧?喝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效果啊,话说……这药究竟有什么作用啊。”
“笨蛋,有什么病吃什么药,人家还没傻到给你吃错药的地步。”小苕丝毫不留情得毒舌了一番,而后迅速挣脱她杀猪似的怀抱,就往琉子帘怀里钻。
琉子帘连忙端着药碗闪开,一边还忍不住对缥缈冷嘲热讽:“看人家小苕说得多对,莫非我还会给你吃错药不成?”
说罢她往旁边侧了侧,一手抓住小苕的一片翅膀,甩手把小苕丢回缥缈怀中,动作连贯无比:“喏,接好了。”
小苕晕头转向地回过头来,一双眸子幽怨异常。
缥缈赶紧抱紧了小苕:“诶呀小苕你看,这人就是会欺负人,你别理啊,乖。”
说着随手从床头摸了块西瓜,不管大小就要往小苕嘴里塞。小苕倒也不情不愿地领了情,夺过西瓜抱在怀里就啃。
琉子帘甚是不乐意:“哼,就会收买。”
“嘿,你自己没钱收买不了别人,反而来嫉妒我了?”缥缈努努嘴,边理论边揪着小苕脑袋上的叶子。琉子帘却趁机又一勺汤药灌进来,她连咳几声,呛得够慌。
“喂,你……”缥缈又惊又怒,就差没把小苕当枕头丢出去了。
这叫什么,偷袭?
“你自己不在意,怪不得我咯。”琉子帘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甩头,毫不吝啬地把汤药往她面前一送,“所以现在,你是要我喂呢,还是自己喝?”
好啊,还是来坑她的。
汤药很苦,可是琉子帘蛮不讲理的强灌更让她觉得痛苦。
缥缈愣了片刻,向琉子帘伸出手。
“作甚?”琉子帘甚是不解。
“糖,否则你想苦死我?”缥缈很是没好气地说道。
琉子帘顿时哭笑不得,一双眸子眯得只剩下了两条几不可察的缝隙。她小步奔出去,片刻后捧着一小盘花花绿绿的糖果走了进来,头顶的流钗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
“现在好了?”琉子帘倒是挺不胜其烦,亲手捻起一粒糖果,凑到她嘴边,“喝了药就有得吃。”
有了这个条件就好多了。缥缈拿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果断仰头,一饮而尽。
“糖。”然后自然厚着脸皮迎了上去。
琉子帘听话地把糖送进了她的嘴里,一双杏眼紧眯,里隐隐可见笑意荡漾其中。
她隐隐意识到有几分不对劲儿,却因为口中苦涩难忍而没有多管顾。糖果甜蜜诱在眼前,她想也没想,便开口含下——
下一瞬,她猛地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琉子帘,满心的不可思议。
“你……”
这这这,这什么意思?
说得好听是块糖,可她吃起来,却连半点儿甜味都没有!
而且,别说甜味了,这糖倒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好像无数只干辣椒混上几大瓶豆豉酱,又或者一大堆酸甜苦辣咸的不用味道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总之,这哪里是糖啊,明明就是颗怪味丸,而且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急里忙慌四下搜寻,却也没见着痰盂的半点儿影子。她只得强迫自己含着这颗“糖”,等了漫长的半刻钟才是将它化尽。
她终于松了口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迷迷糊糊地却见琉子帘捧着盘子在一旁偷笑,她难免心生怒意,气急败坏地下了床:“喂,你什么意思?存心耍我是不是?”
想起方才那番感受,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混杂着无数七七八八的奇怪味道,再次呛得她不行。
琉子帘连忙往一边闪去:“哪有,这可是蝶族最稀奇的果子了,又可以养生又可以养颜,陛下就赏了我两个,我珍藏了好久的。现在拿出来给你吃你还嫌弃,我容易吗我?”
“蛮容易的。”缥缈白了她一眼,从盘子里抓了把糖果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