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丝框架眼镜下的一双狭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孩。
温泉那次初见她,她妆容未施,清淡如一朵柔美的白栀子,但今天的她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优雅的黑色晚礼小短裙,柔顺的黑发滑落在白皙的颈项边,眼神微醺,妩媚如莲。
齐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便抽不回来了,幸而她醉了,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凝望她。
“你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啊。”
“是啊,回来当然开心啊,自由自在的,多好。”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C城?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我帮你把头等舱的机票也买了。”
她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你,我这边还没定下回去的时间门。”
“那这两天你有空吗,一起逛逛?我挺想去环球影城,你应该也还没去过吧?”
路安纯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仍旧拒绝:“不了,我想在家休息。”
齐铭看出了她对他的抗拒,没有勉强。
过了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路安纯晕晕乎乎地也没看清楚,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段小男孩清稚的嗓音传来:“姐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魏然。”路安纯怕再惹怒魏封,一整天都没敢接听魏然的电话,这小家伙还真锲而不舍地给她打了一整天。
她走到人少的花廊边,低声问魏然,“你和哥哥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猪肝哥的房间门给你打电话,没有让哥哥知道,他不叫
我联系你。”
路安纯有些难过,柔声说:“你要听哥哥的话。”
“姐姐,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我哥脾气坏,因为小时候总是挨打被欺负,说话也很伤人,让自己变成坏蛋的模样,别人就不敢欺负他了。但其实…他很心软的,姐姐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姐姐怎么会生他的气。”路安纯嗓音颤抖着,借着醉意道,“哥哥照顾你这么久,对你这么好,姐姐对他只有说不出来的感谢。”
“那…那你会和我哥和好吗?”
“然然,你以后要乖一些,关心哥哥,让他少抽烟,不要惹他生气,要学会照顾他。”
“唔,怎么有种爸爸妈妈要离婚的感觉。”
路安纯被小孩逗笑了,但眼睛却一阵阵泛酸:“姐姐要挂电话咯,让你哥带你在这边好好玩一玩,需要钱的话跟姐姐说。”
“嗯,姐姐拜拜。”
路安纯挂掉了电话,摸出胸口的心形相片夹,看着相片里眉眼依旧生动鲜活的女人:“妈妈,他现在很好,您可以放心了,只是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魏封说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顾不得其他人了。”
她站在风里平静了好一会儿,擦掉了眼角不慎掉落的一滴眼泪。
而酒店里,魏然挂掉电话之后,直冲到他哥的房间门里使劲儿敲门:“哥!哥!”
片刻后,魏封不耐烦地开了门。
他短发有些乱,额前几根呆毛,长睫毛服帖地耷着眼皮,姿态懒散:“又发什么癫。”
“我刚刚给姐姐打电话了。”
话音未落,他伸手拧住了小屁孩的耳朵,揪得他嗷嗷大叫。
“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浅淡的威胁,“说了不准联系她。”
“啊啊啊,松开!”
魏然挣开了他,不爽地揉了揉耳朵,“姐姐听着像是喝多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哭。哦不,她就是在哭,她说你不要她了,很伤心,说活着好累…哥,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关我屁事。”
“砰”的一声,男人无情地关上了房门。
魏然揉着耳朵,骂骂咧咧地回到了隔壁的房
间门,祝敢果躺在床上玩游戏,见他回来,好奇地问了声:“怎么样?”
“无情的男人。”魏然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哼哼道,“早知道这么无情,我就不把姐姐让给他了!”
祝敢果被他逗笑了,走过来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你想跟你哥争女人,少说还得有五六年的光景,首先你得练出你哥那一身胸肌和腹肌,其次,你还得有你哥那张招女孩喜欢的帅脸,最后…”
“还有什么?”
“还有,暖男人设得改改,像你哥那样的野狗,才让女人发疯。”
“……”
魏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他对姐姐根本不是真心。”
“如果你哥对她都不是真心,那你哥这辈子都给不出真心了。”
祝敢果作为旁观者,看得明明白白,“以前你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来劲儿,他这种自私又精明的家伙,是一分一毫的情绪都不肯给出去,能被你姐姐气成这样,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魏然闷闷地说:“但他不关心姐姐了,我说姐姐喝醉了,他都不管。”
祝敢果哼笑着,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房门,附耳倾听。
没两分钟,隔壁的房间门门打开了。
黑衣黑裤的魏封走了出来,仍旧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朝着电梯间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