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太多太多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外面遇到哪个贱蹄子?
到时候他和贱蹄子双宿双飞,她却只能待在红山大队帮着养孩子。
那倒不如不让盛左元有出息。
他没出息最少人还在自己身边,而且盛左元的家里人可是在首都,怎么说都能沾一点光,只要盛左元还在又凭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信不能从盛家拿到好处。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边争论了起来。
一个硬要走一个强要留,闹得周边人眉头是越皱越紧。
最后还是罗宝君开了口:“你们闹什么闹?盛左元有什么资格拿上大学的名额,他去还不如让我去呢。”
“确实,让给盛左元我是头一个不答应,我家小子也是高中生,选他还不如选我家小子。”
“给知青们我心服口服,敢给盛左元,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谁都知道上大学的珍贵性。
七岔道大队的大队长冒着风险都只想给自家的亲戚,不足以表明这个名额有多珍贵?
让给在窑洞干活的知青们,红山大队的社员们要说完全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可看看他们为大队付出了那些事,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按下去。
但是给盛左元?
凭什么!
红山大队的人可没死绝,轮给谁也不可能轮给他!
盛左元冲出来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他想的倒是美,但是其他人肯定不会答应。
再来,盛左元和季婷的那些烂瓜简直臭不可闻,没人乐的去看热闹。
任由他们两个继续闹腾着,其他人直接转移了目的地,反正尽量都得离他们远一点。
方大姐扯着自己家的小孩就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以后看到他们尽量离远点,愚蠢可是会被传染的。”
不仅仅是怕愚蠢被传染,也是不想沾惹麻烦。
季婷原先没显怀的时候,捧着平平的肚子就到处显摆,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嚷嚷着别撞了她碰了她,说是肚子里的宝贝疙瘩要是有了什么闪失,那就是拿他们全家人都赔不起。
结果现在呢?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明显着就得小心翼翼的时候还跟盛左元推来推去,这个时候就不怕肚子有什么闪失了?
嘴上说着宝贝,但做的事完全看不出这个孩子对他们俩夫妻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就得远着些。
省得万一出了事还得栽赃在他们头上。
‘观众’离开,那俩人闹腾了一会也就没再继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在知青屋这边,又是新的一轮谦让着。
就这么看着,显然短时间内决定不了。
马婆婆看着一旁正在织毛衣的焦港,凑过去问道:“小焦,你真不打算要?”
焦港立马摆着头,他小声说着:“我能高中毕业都是家中烧了高香,就算去读大学也不一定能顺利毕业,倒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养猪。”
“……”马婆婆一言难尽。
倒不用这么实诚,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够实诚,她才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挺好的,听大队长说年后你就要去搞什么养猪演讲,这可是大好事,前个儿有个老汉子不也在弄种田演讲吗?听说还上了报纸呢,你要是有这个机会那家中长辈一定特别高兴。”
她是当长辈的人。
自家孩子要是能有这个出息,那她一定引以围绕。
小焦和她非亲非故。
但是小焦能有这番成就,她也为他感到自豪。
马婆婆的这番话可以让焦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以大队长可真是能人。
这事都还没商量好,一个电话就往他家里去,家里老爷子倒是高兴了,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电报来夸奖他,更给他寄了一大笔零花钱来。
钱已经拿到手,事那自然不能不办。
要不然好处来了又没落实下去,他家老爷子真的会搭火车就专门过来揍他一顿。
避免这顿揍,他也只能硬扛。
现在焦港就是天天在盼,盼容晓晓早些回来,多给他指导指导,要是在演讲的时候出了差错,那真的是丢大脸了。
“对了,等会我和你去猪圈吧,这日子越来越冷,得在猪圈上面加一层干草垫。”马婆婆说着。
焦港摇了摇头:“不用,妮萍昨日就已经弄好了。”
“这丫头挺勤快的啊。”马婆婆觉得妮萍确实挺好的,不过提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叹口气。
人好又勤快,可那又怎么样?
她的成分以及身体上的问题,光是这两点,她以后的生活就无法像普通人一样。
“让她去猪圈帮忙也挺好的,自己又能挣工分又能帮着你干一些闲活,总比靠着大队长救济来的强。”
救济也只能是一时, 总不能救济一辈子。
再来妮萍成分的原因, 她无法做其他的活,要不然有人拿着这件事追求,大队长也讨不了好。
但是在猪圈不同。
猪圈以及牛棚,在外人看来就是最累最脏的地方,一般下放过来的臭老九首选干活的地方就是在这其中之一。
这个活对于妮萍就再好不过了。
主要是红山大队的猪圈和其他地方的猪圈真的不同,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不说,甚至很难闻到异味。
里面的猪一排泄,就被冲洗干净。
周边有人候着的时候,不管是夏天还是入了秋,边上总会烧着一堆木材,这堆木材是容知青专门找来的,烧起来后能闻到一股木质的清香味,完全能遮盖住其他异味。
她可以很肯定的说。
猪圈这边比的过一般很少清扫家里的人家。
妮萍在这里干活,也算是她人生中鲜少的幸运了。
正说着妮萍,就见妮萍从旁边跑了过来,直接将一袋子的东西塞进焦港怀中,紧跟着重重鞠了个躬,“谢谢你,这、这是我从山上采的野果子。”
焦港有些懵。
塞这玩意给他干嘛?
马婆婆一瞧就明白了,他们大队的罗大队长和其他的大队长相比,有一个特别好的特征。
他不抓权。
并不是大队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牢牢抓在手中。
比如窑洞也比如猪圈。
再将妮萍安排到猪圈工作之前,肯定是经过焦港的同意他才安排。
妮萍会拎着谢礼来感谢,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
如果焦港不松口,她怕是没法来猪圈工作。
不过妮萍也不是一个能说的人,像是害怕焦港不接受,鞠过躬之后就赶紧的离开了,生怕对方会把野果子还回来。
而她除了这些野果子之外,真的很难再拿出其他东西来感谢。
一直顺着小河往家的方向走去。
妮萍这会儿是特别的开心,恨不得雀跃的原地跳动几下。
原先只是有这个安排,但一直只是提起并没有落实下来。
而现在她是彻底放心了。
大队长说她的工种已经安排好,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有变化,她只用踏踏实实工作就行。
在猪圈干活,每天她能拿四个工分,有时候焦知青有偷懒的心思,她要是把他的活做了,焦知青还会将他的工分分给自己一些。
这些工分养过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她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也不用一再的厚着脸皮去大队长面前讨着粮食。
她不但可以吃的饱一点穿的暖一点,说不准还能攒下一些钱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这样一来,哪怕这辈子只身一人她都不会觉得害怕。
实在是太高兴了。
高兴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就在这时妮萍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顺着河流的方向望去,发现里面居然漂浮着一个人的身影!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河里了!”
大声呼救的同时妮萍想都没想就往河里冲去,她其实很怕水,因为河水的缘故让自己的身子残破不堪,已经忘记小时候到底在冰冷的水里泡过多少次了。
也是她命大,经过那么多次的折磨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可自打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下水过。
即使早就无师自通的会了游泳,她也没有下水过一次。
可这一次。
她毫不犹豫的踏入水中,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恐惧也没有阻拦她继续向前冲。
她一把抓住漂浮在水里的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翻了过来,并拖着他的脖子费力的朝着岸边游去。
这期间真的太费力了。
手和脚上就像是拴上了重铁,压着她不断的往下掉。
不过好在,先前的呼叫声引来了不少人,就在妮萍要坚持不住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这谁呀,怎么掉进河里了?”
“罗夏呢?赶紧喊他来救救人!”
“还有呼吸,这人的命可真大,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
确实是命大。
碰巧被妮萍看到,又正好罗夏在周边,因为早前学过一些急救的方法,不过因为没有经验,手忙脚乱一番后还真把人给救活了。
“咳咳咳咳咳咳……”
“呼吸,尽量稳住呼吸。”罗夏连忙给他顺着背,这会不知道该说是自己技术好还是对方运气好,死马当活马医居然把人给救活了。
“这里……咳咳咳咳这里是红山、红山村吗?”
马婆婆看了看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认不出来到底是谁,“这里是红山大队,你是哪家的人?怎么就掉到河里了?要不是妮萍那丫头你怕是淹死的没人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的缘故,被救上来的老人瞬间睁大眼,他死死盯着一旁被人用衣物包起来的小姑娘,嘴皮子颤抖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的道:“她是、她是妮家地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