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也确实在他六岁那年遁入他的梦中养阴,只是他没想到,男人恢复自主意识后,竟然第一时间对他做那种事......
想到这里,他不由斜睨了身旁人一眼。
贺沉感受到他的视线,侧过脸用眼神询问。
林煜懒得搭理,正眼直视前方。
下一秒,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背蹭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心下一跳,来不及躲开,小手指就被勾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贺沉借着衣袖的遮挡偷偷摸摸牵起了他的手。
林煜脸色微红,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几次三番无果后只能放弃挣扎。
现下盯着他的人太多,动作愈大反倒会引起注意。
但是,就这样在他父亲和大哥的神龛前与贺沉牵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臊感。
尽管迟了八百多年,但怎么莫名像是带对象见家长......
好不容易等祭祀仪式全部结束,林煜手心都湿透了。
在林正扬看过来的前一刻,贺沉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手,表情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林煜将手心里的汗擦到衣服上,这才开口道:“贺沉,你跟我来。”
“去哪儿?”贺沉转过脸,语气温柔地问道。
林煜和父亲对视一眼,回道:“去祭堂。”
贺沉怔了怔:“祭堂?”
林煜率先转身往外走:“跟我走就是。”
封印解除,束缚在身上的十八道灵鞭消失,贺沉靠近祭堂时终于不再产生那种灼烧的痛苦。
他们来到祭堂前,林煜推开了朱门。
贺沉跟着踏进去,目光触及供奉台上方挂着的那副画,瞳孔微缩:“这是......”
林煜轻声回道:“是你给我画的那幅画。”
林公子向来并不喜别人画他,所以当年他唯二留下的肖像画,皆是出自贺沉之手。
其实现在看来,这幅背影图中蕴藏的感情几乎要从笔锋中喷薄而出,那时候的他怎么就没能早点意识到呢?
贺沉百感交集,盯着墙上的画看了良久,低声问道:“你要给看的就是这幅画?”
“当然不是。”林煜摇了摇头,走到供奉台前,揭开了一块黑布。
原先孤零零的牌位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新牌位。
贺沉再度怔住,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那两块并排的牌位上。
“你没有留下后代,现在也很难去追寻你的祖根,我就想着......”林煜抬起手,指尖轻触上面刻着的名字,“不如进我林家祠堂,与我一起受林氏后人世代供奉。”
他受林家后代香火供奉,而贺沉却被困在黑暗中近千年不得解脱,这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隐痛。
身后太过安静,林煜忍不住又道:“反正你本来就是......”
贺沉终于找回了声音:“本来就是什么?”
林煜抿了抿唇,鸦羽似的眼睫轻颤,雪白的耳根悄悄染上热意。
“本来就是什么?”贺沉走至他身后,哑着嗓子追问。
林煜闭上眼睛,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反正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入我林家祠堂,天经地义。”
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他被大手掐着下颌转回脸,一双唇急切地堵了上来。
林煜熟练而顺从地张开齿关,任由火热的大舌侵入口腔,凶猛地吸|吮吞噬他的舌尖。
然而转眼间,这个吻就变得失控了。
贺沉将他挤到供奉台前,湿热的吻顺着脸颊逡巡至后颈,如同野兽叼住猎物般恶狠狠咬住了他的后颈。
林煜喘着气,心头警铃大震,不由挣扎起来:“贺沉你......你冷静点......”
“别动。”贺沉一把将人按在台子上,低沉磁性的嗓子俨然哑得不像话,“乖乖,听话......”
“不行......”林煜伏在供奉台上,一抬眼便看见两人的牌位,内心的羞耻在此刻达到巅峰,“这里是林家祭堂,将来后人要来这里祭拜我们唔......”
尾音被吞了进去,一把细腰控制不住簌簌发颤。
“我就是要在这里证明......”贺沉将红得沁血的耳珠含进口中,“我是你的人。”
他终于不再偏执地重复着“你是我的”,而是将“我是你的”一遍又一遍地刻进身体里。
供奉台,蒲团,榻上,墙角.....
并肩而立的牌位见证着祭堂内发生的一切,带着亘古不变的沉默。
又仿佛正喃喃诉说着至死不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