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刚走进去,迎面就撞上了林父。
“阿煜?”林正扬脚步一顿,语气有些严厉,“你怎么提着这把剑到处走?”
“父亲。”林煜叫了一声,平静地回道,“我是来还剑的。”
“原来如此。”林正扬神情缓和下来,“最近你尽量不要来祠堂,好好在家修养。”
林煜迟疑了一下,将手中的剑递上前去:“那就只能劳烦父亲帮我还剑了。”
林正扬脸色一僵,随即摆了摆手:“为父还有要紧的事,你自己去罢。”
“好的。”林煜不动声色地应下,“那我先去了。”
林正扬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一遍:“还完剑就立刻回家,不要在祭堂久待。”
“嗯。”林煜迈开脚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父亲,什么情况下鬼魂也会失忆?”
通常来说,一只鬼绝不会遗忘生前的执念或怨念,因为那是鬼魂成形的充分必要条件。
“鬼魂失忆?”林正扬沉吟几秒,“这种情况确实不多见,但也并非没有先例。”
林煜追问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呢?”
“一种情况是人因为死了太多年,随着岁月的流逝,难免会渐渐遗忘很多东西。”林正扬耐心地解释道,“不过到了现代社会,这种百年鬼魂已经不存在了。”
“那可不一定。”林煜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又岔开话题,“还有一种情况呢?”
林正扬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魂体残缺。”
林煜一怔,喃喃重复道:“魂体残缺?”
他知道有些魂体会因为种种原因分裂成好几块,比如贺沉自己就能将黑影作为分|身给分出去。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强大到连父亲和四大长老联手也无法奈何的邪祟,甚至并非完整体……
“对,假使魂体不完整,鬼魂也会丧失记忆。”林正扬看着儿子,“不过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问题?”
“没什么。”林煜收回纷杂的思绪,往祠堂里面走,“父亲,您去忙吧。”
片刻后,他推开祭堂的朱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块牌位,静静地竖立在祭坛前,陈旧而古朴。
林煜搬了一只凳子,踩上去将青剑放回原位。
但他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对着先祖的画像三叩三拜后,又将凳子搬回祭坛前,站了上去。
这下,他的视线终于和高悬的那副肖像画平齐了。
认真研究好半晌,他确定画中人左手执的剑和自己拿的那把青剑别无二致。
鬼使神差般,他缓缓举起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朝那副画伸去。
白里泛红的指尖点上画中人的青丝,一霎那,如同蒙了一层雾霭的画卷以指尖为中心晕开层层金光,画中人几乎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林煜吓了一跳,差点往后仰倒摔下去。
与此同时,他惊喜地发现体内再次出现了那股神秘的灵力。
他毫不费力地稳住身形,抬眸看向那副画,却发现画已经恢复了正常。
“难道……”林煜望着画自言自语道,“这是您留下的最后一丝灵力吗?”
不管先祖出于什么原因选中了他,能让他体会拥有灵力究竟是什么感受,尽管体验过成十分短暂,他也觉得很感激。
“事出有因,请您宽宥我的冒犯。”林煜轻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画像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如果贺沉真的和这位先祖有什么渊源,看见这副画也许就会想起什么来。
将祭堂内的所有东西恢复原样,林煜关上朱门离开宗祠。
因为体内的灵力,他的脚步轻盈如飞,很快就回到了小木屋前。
但他一眼就看见门窗上的符箓都被破坏了,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木门。
“贺沉?”凛冽的眸光扫向床榻,上面空空如也。
提起的心倏然沉底,林煜想也不想地转身就往外跑。
下一秒,木门“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熟悉的阴冷黏腻的触感自脚踝迅速朝上攀爬,将林煜的双脚牢牢钉在原地。
“乖乖……”耳畔响起近乎叹息的嗓音,“我好想你。”
高大颀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男人探出一双结实的手臂,自后向前将他密不透风地囚进怀里。
林煜没有动,唯有眼睫震颤的频率泄露了一丝情绪。
贺沉将脸埋进温软香甜的颈窝里,如同瘾|君子般恶狠狠地吸了好几口。
看得见,但摸不着也吃不到的日子,他过得实在够久了。
冰冷的气息顺着敏感的脖颈向上游走,最终如愿以偿地含住了软嫩的耳垂。
“你要……”林煜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干什么?”
唇舌裹住耳肉吮吸咂弄,发出黏哒哒的水声,贺沉抵着他模模糊糊地笑:“你说呢,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