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心跳加速,闷在被子里的脸颊温度急速升高,后知后觉有些羞赧。
刚刚怎么就亲上去了,陆黎书会不会觉得他太主动?
被子被揭开,许青霭与陆黎书四目相对,刚想转头就被捏住了下巴,被迫看向他。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将病房里的温度生生拔高。
暧/昧从心底滋生,丝丝缕缕地生长,眨眼间便盘根错节遮天蔽日。
两人的呼吸和眼神交织在一起,如幽深不见光洞穴让人本能屏息,许青霭无意识舔了下唇角缓解紧张。
陆黎书指尖微微用力,拇指落在他的嘴唇上缓慢擦过,弄得许青霭心尖发麻,秉着呼吸不敢动,“你、你干嘛?”
陆黎书低下头反问他:“那你刚刚干什么了?”
许青霭艰难地说:“就、亲一下……”
陆黎书轻笑:“亲?”
许青霭看着他,不然呢?亲男朋友不犯法吧?还是说,他觉得太过冒犯了?
“那我以后不……”
陆黎书抬起他下巴,声音低沉喑哑,“小朋友,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才叫正确的表达方式。”
许青霭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便被含住,冷淡的香水味覆盖下来。
许青霭呼吸骤停,愣神间齿关轻易被撬开,陆黎书没有给他太多缓冲和准备的时间,瞬间霸占所有的领地。
下巴被人用力抬起,他被迫扬起脖子承受这场陡然而来的疾风骤雨。
陆黎书的亲和他的亲完全是两码事,带着明晃晃的惩戒感与掌控欲,像是真的在给予许青霭教育。
许青霭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下意识挣扎,但随即被扣住了正在输液的右手。
陆黎书低声说:“右手不要动。”
许青霭恍惚记起自己还在吊水,软软和他抗议:“我还在生病。”
陆黎书说:“我会注意。”
许青霭脑子混沌思维迟缓,跟着他的话哼了两声就由着他支配了。
“乖孩子,仰头。”
许青霭忍着汹涌而来的窒息感艰难呼吸,仰起头乖乖张口让他肆虐。
一个绵长又焦灼的教学结束,许青霭后背全是汗,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要舒张开,带着强烈的战、栗。
许青霭从来不知道原来亲居然可以是这样。
那种几乎与病发相似的窒息感笼罩,让他忍不住想要求饶。
陆黎书伸手替许青霭擦去嘴角的唾液,少年含着水汽的双眸迷离,带着些失神的茫然很引人欺负。
陆黎书用指尖点了点他,“这个才叫亲,学会了么?”
许青霭指尖到舌根全都在发麻,好像还残留着陆黎书的压迫,口腔不由自主地分泌津液。
他咽了下喉咙,想说没学会,又怕陆黎书再来一遍,只好红着脸小声说:“学会了。”
陆黎书勾唇一笑:“那给老师交份作业?我看看是真的学会了还是撒谎。”
许青霭大骇:“不、不来了吧?”
陆黎书刚想说话门就被敲响了,站直身子说:“进来。”
苏茵进来换药,许青霭下意识拉过被子将脑袋遮上。
要是让她看见,下午整个医院可能都会知道他跟陆黎书在病房里干什么了。
苏茵怪道:“怎么了?”
陆黎书说:“闹脾气呢,别管他。”
苏茵了然一笑,换完药即刻出去了,陆黎书无奈提醒:“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许青霭忿忿看着他,但由于满脸春色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反而一脸的勾人劲儿。
陆黎书:“生气了?”
许青霭忍不住谴责他:“我还在生病,你怎么就这么亲我啊?万一我犯病了怎么办?你一点都不会考虑病人的心情。”
陆黎书说:“我会注意。”
许青霭到嘴边的话被噎住,心里淌过暖流,将所有的不满都瞬间冲散。
他很喜欢陆黎书说这句话,带着无尽的可靠,仿佛在他跟前什么都不用想,把一切都交给他就好。
“哦。”
许青霭脸颊滚烫,几乎烧起来的温度还没散去,忍不住伸舌轻舔了一下发麻的嘴唇。
陆黎书那个吻太过于粗暴,他有种嗓子眼儿都被侵犯到了的错觉。
“既然你说还在生病,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你是怎么生病这件事。”陆黎书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
许青霭头皮一麻,立刻闭眼:“我要睡了,这个药让人好想睡觉啊。”
“把眼睛睁开,转过来看着我。”
干嘛这么凶啊。
许青霭睁开眼看他,默默腹诽:才刚刚占完他便宜就要教训他,讲不讲理啊。
陆黎书靠在椅背上,眸光被镜片隔出几分严厉,“为什么去布州?”
许青霭小声抱怨:“还不是因为你。”
“嗯?大点声。”
许青霭说:“我要想清楚啊,在平洲你老是要扰乱我,我就想找个没有你的地方想明白。”
陆黎书垂眼看他,很轻声地叹气:“你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许青霭一想到这里还有点后怕,也明白陆黎书接到他消息的时候同样承受的担忧,顿时愧疚起来。
“对不起。”
“我要的从来不是道歉,以前告诉过你,又忘了?”陆黎书说。
许青霭想起他曾经说的,脸颊猝然红了,抿唇憋了半天才小声说:“那……那你要罚我吗?我都听你的。”
隔了几秒钟,许青霭忍着害羞又补了一句:“怎么罚都行。”
倒是会自己找罚了,还怎么罚都行,怕是真提了他哪个都受不住。
陆黎书说:“罚是要罚的,等你好了以后再罚,先自己记着。”
许青霭脊背发凉,“那你想怎么罚啊?”
陆黎书说:“到时候再说。”
?说清楚啊。
让他死也死得明白点,别吊着刀在他脑袋上。
许青霭还想追问,但总觉得再问下去有种求着别人罚他的羞耻感,还是忍了下去。
算了,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陆黎书应该不会打他,总不可能又不许他画画,就算是,大不了到时候抽时间补上。
问题不大!
“继续说。”
许青霭将安珂遇险的原因说了,发觉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又试探性道:“我知道身体怎么样也有在注意,而且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能不能算自首情节从轻发落?”
陆黎书勾唇轻笑,“自首?”
许青霭立刻说:“坦白从宽?宽一下?”
陆黎书不说话。
许青霭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挠了挠,“我刚刚都让你亲了,你□□熏心一下,做一次昏君好不好啊?”
陆黎书被他挠得心软,说:“不好。”
许青霭看他表情放松,知道这招奏效了,忍不住翘起嘴角埋怨他:“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黎书纠正他:“这个吻对我来说不算便宜。”
“那算什么?”许青霭立刻追问。
陆黎书嘴角一勾,说:“算甜头。”
许青霭脸颊再次烧起来,什么啊,都这样了还只能算甜头,老男人胃口怎么这么大啊。
手机微微一震。
许青霭拿起来看了眼,顿时瞪大眼要坐起来,被陆黎书按了下肩膀,“闹什么?”
“你快走!”
陆黎书不明就里。
许青霭语速飞快道:“我同学要来看我,到医院楼下了在问我病房号,你快点走别让他们看见!”
陆大总裁头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不能见人么?”
许青霭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不知道我……嗯,养过你的事,我怕他们一时不能接受。”
陆黎书把手按在他脑袋上制止了他的话,低下头看着他:“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你顾虑什么。”
许青霭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绕到耳边很小声说:“喜欢你。”
陆黎书心尖滚烫,几乎要忍不住将他压在床上再欺负一遍,但时间不允许,只好作罢。
“欠管教。”陆黎书站起身。
许青霭被他这个“管教”弄得心跳紊乱,陆黎书很自然地理了下袖口与领带,冷白手指修长,轻推了下金丝边眼镜,端出一副禁欲的高岭之花模样。
唔,好性感。
许青霭心想,如果不说根本没人知道他刚才多流氓。
陆黎书前脚刚走,苏希他们就上来了,乌泱泱站了一整病房,七嘴八舌问他怎么样。
许青霭没想到这么多人能来,道了谢后让他们随便坐。
秦缨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场面,提前准备了许多水果和零食。
苏希又想骂他又舍不得,憋了半天只问了句:“还活着呢?”
许青霭冲他笑了下,“暂时还活着。”
苏希说:“你还笑,你都不知道老子接到电话说你被困山里的时候有多急,我都想长翅膀飞过去!”
许青霭说:“我心里有数的,你看现在不是都很平安么,你去看过肥鱼没有?他怎么样?”
“比你强点儿。”费于明从外头进来,也是一脸的病态。
苏希说:“早知道我就应该陪你们一起过去。”
费于明说:“多你一个送人头?”
苏希“嘶”了声,但看在费于明是病号的份儿上硬生生憋了回去,“老子忍你几天,等你好了再揍你。”
同学们没留多久,只半个小时就被苏希招呼走了,留许青霭好好休息。
他看着人都走了,过了几来分钟才偷情似的给陆黎书发消息:“他们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陆黎书说:回来干什么?
许青霭顿时有点害羞,按着语音小声说:“你不回来算了,我睡觉了。”
话音未落,陆黎书便推门进来了,手上还拿着几张纸。
“你拿的什么?”
陆黎书说:“你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