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从里打开,乔眠心里一紧,转身回来,然而看到门里的人她愣住了。
“阿姨好,请问……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乔眠望着眼前的陌生女人问。
“她把房子卖掉了,我们前天刚搬进来,有事么?”女人打量着乔眠和她身后的男人,并不热络。
搬走了?
乔眠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语气不禁扬了一个声调:“那原来家里的东西呢?”
“不知道,来的时候是空的。”女人望着乔眠打石膏的手臂,面露一丝不忍,“怎么了?”
“没事,打扰了。”沈云黎淡淡地开口,然后拉起乔眠的手,把还处在极度震惊中的女孩拽到身侧,转身下楼。
车里,乔眠攥紧了拳头,倔强的扬起下颚,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里有爸爸和冬冬的东西,那是他们的家,没有了,现在全都没有了!
她真的没有家了……
姜思烟,我讨厌你!
我真的……好恨你……
不要哭,不能再因为她掉一滴眼泪!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哭了。
为什么自己这么软弱,这么弱!
余光扫过副驾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沈云黎倾身上前,两人距离很近,近得能听到她颤抖的呼吸。
他修长的手指,戳在她的心口。
“痛够了么?”语调平静的有些残忍。
乔眠抬头,狠狠地望着他,望进他漆黑眼眸的深处,和他直视。
沈云黎眸光波动,因为她这个狠厉的眼神,有些新鲜,原来不是只小绵羊,温顺的皮囊下也有这么凌厉的脾性吗?
“要不要再说个地址,去你爷爷奶奶那里试试?”沈云黎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在车前轻轻敲打着韵律,嘴角竟还带着一抹笑,“周末,我有时间。”
一阵风吹过,无际的雪原被吹开一层,露出些掩盖已久的东西,也撕开了乔眠的心扉,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
沈云黎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和她离得很近,他倒要看看,小绵羊的爪子什么时候会露出来。
而就在他以为她愤怒的想咬他几口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你也会不要我么?”
沈云黎眸光忽然停滞,嘴角那抹假笑也慢慢收起。她望着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平静,连带着声音都很轻。
这仿佛一个承诺,沈云黎不敢轻易开口。
女孩的眼底充斥着混浊的红血丝,往日无忧无虑的清澈已经彻底不见,或许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了。
她漂亮的棕色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沈云黎拨开层层迷雾,还是在最深处,看到了一丝渴望和希冀。
莫名地胸膛微震,荡涤起支离破碎的温暖,鬼使神差地,沈云黎慢慢倾身……
轻吻在她的额头。
仿佛一个封印,封住一个誓言。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