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那药真的无法解除?
退一万步说,没有中药,他难道就永远跟裴酌君臣相对?
是他对裴酌日渐一日的喜欢,恰好遇到了混乱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在裴清许面前,萧循不掩饰自己对裴酌的企图,一五一十地坦白。
并将裴酌告知自己的事,理解过后,解释给太傅听。
因为事情太过离奇,裴清许听着听着,也忘记了追究,跟萧循一道关心起裴酌的身体。
裴清许心情复杂,刚找到儿子,又有了孙子,正常来说,应该算两喜临门吧。
应该吧。
裴清许看着萧循和裴酌,无法控制地想象了一下孙子的模样。
他不是急着抱孙子,就是忍不住会想象。
谁能不想象?
擦个笔筒冷静一下.
不能让两个年轻人太无法无天。
他孙子该取什么名字?
先觉和萧循都有文化,还是让他们自己取吧。
……
萧循跟太傅谈完话,返回裴酌的卧室。
裴酌还没有心大到倒头就睡,见萧循回来,问道:“挨打了吗?”
他爹可是用拿戒尺吓唬人的。
萧循握
了握掌心,“没有。”
裴酌眼珠子一转,他坦白了问题解决了,又可以安心睡觉了:“哦,那你回去吧。”
萧循:“等你肚子再大一些,住在宫里好不好?就说你要潜心著述,宫里安静无人打扰。”
裴酌:“这我在家也成。”
萧循:“宫里地方大,你活动的地方也大。”
裴酌觉得自己若是不住宫里,萧循怕是得天天往太傅府跑,还不如他住进去,他爹每天上完朝也能顺道去看看他。
“再说吧。”裴酌模棱两可,担心萧循马上让他进宫住。
萧循:“好,我等你。”
恰逢周末,公立学堂进驻了一支工程队,十几个工人加班加点,将教室布局微微改造。
教室最后方,用一模一样的墙壁隔出了一间休息室,从外面看没有区别,站在教室内部,不敏锐的人都不会发现教室空间缩短了一截,被借走了。
门扇和墙壁一样,关起来时,几乎不会发现。
裴酌周一正常上课,他这间大教室很长,容纳的学生最多,为了支撑穹顶,有8乘6根柱子,最后一排柱子被砌成了墙,变成七排。
裴酌甚至没有发现哪里不同。
他照常讲着课,只觉得最近的学习氛围似乎更加浓厚,他对纪律管得松,有的学生因为特殊原因上课犯困,或者突然有事想出去,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成绩没有下降,也没有影响其他人。
“先巩固一下上周讲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所有学生脊背都挺得笔直,眼睛神采奕奕,裴酌让他们围上讲台查看沙盘讲解时,一个个起身挪动椅子的动静也微乎其微,井然有序地排队上来,而不是争先恐后抢位置。
裴酌仿佛自己在上一个公开课,学生都是提前训练过的,专门演戏给后面听课的领导看。
他眼神不自觉地在窗户和大门外面瞥了又瞥,怀疑真的有哪个领导来了。
没有,大门一直开着,没看见任何人经过。
裴酌用树枝在沙盘上演示方程变形,和磁场模型,讲得口干舌燥,待学生回到位置,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
这一瓶水他精准计量过,恰好他补充水分且两小时内不
会想上茅房。
裴酌上完一节课,道:“下一节去实验室,你们去换衣服。”
大宣常服的袖子、裤腿、发饰都不适合进实验室,裴酌在这方面做了严格规定,有专门的实验服。
学生们跑去另一间教室换衣服,偌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
裴酌把剩下的水喝光,不准备带去实验室,半杯水下肚,便感觉到有上茅房的需求。
怀孕会压迫膀胱,以后该不会一节课就想上一次茅房了吧!
茅房修在边边角角,很远的。
某咸鱼露出麻烦的神色。
“太远了……”裴酌喃喃,他放下水杯,抬脚出去,余光往哪些柱子一瞥,突然发现少了一排。
他走近一看,发现这里居然新修了一堵跟原先一样的墙壁。
那这里隔出了一间什么?
他目光精准地在墙上找到不起眼的一扇门,眼睛忽然亮起。
难道萧循未雨绸缪,给他修了一间茅房?
裴酌高兴地打开门:“啧,这里是茅房——”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里面一张长案,四面无窗,顶上用玻璃盖了个天窗,日光明晃晃洒下来,天子坐明堂,正在批改奏折。
“……”
电光石火之间,裴酌终于明白,为何最近没有李二当助教,课堂纪律也这么强。
陛下亲自督学,学子谁敢不认真,谁能不激动?
裴酌目光落在已经添置了一些私人物品的桌子上,表明陛下已经来了许多次,把这里当成了御书房。
就他蒙在鼓里是吧。
恕他直言,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分离焦虑?
萧循抬眸:“想去茅房?”
裴酌大逆不道:“我想把这里改成茅房。”
萧循:“……”头一回听说臣子要把皇帝办公的地方改成茅房的,那他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