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三人的画像被登报通缉,导致他们的行动大大受限。
之后Tom张与他们联络也不得不耗费更多波折,8日三位大陆仔搬至中环太平山脚下的一个民居后,Tom张带着团队再次重新商讨了9日清晨的计划。
“无论警方和胡德海本人是否识破我们会去抢《仕女绢》,都必然在晚上加大巡逻和安保工作,所有人都会推测我们一定趁夜行动。”
<张绕着圆桌踱步,思考时瞳孔闪烁,五官紧绷:
“但我们偏偏不这样。
“白天人多眼杂,必然不适合行动,尤其路面拥堵,奔逃和交接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我们选择清晨。
“一夜平安度过,负责安保的人一定会大松一口气,觉得又熬过一夜,甚至会产生‘哎呦,根本没有什么人想要抢劫的了’这种想法。
“这必然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所以我们就选在这个时候,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
<张手底下跟进这次行动的15个人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会儿,便依次道:
“我们没意见,都听Tom哥的。”
“OK。”Tom张又讲了几句话,大家都没意见,他这才拍拍巴掌,笑着道:“今天不要喝酒,不要节外生枝。但要吃得好好的,一会儿我带大伙去吃顿法餐,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气。之后再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大干一场。”
兄弟们笑着呼喝,便被阿强带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阿强折返,关好门走到桌边,见Tom张还在思考,有些担忧地问:“Tom哥还担心什么?”
“警方太安静了,往年我们做点什么事,他们都会叫唤叫唤,这次却悄无生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Tom张沉吟了会儿,转头道:“明天清晨,我就不去太平山顶亲自参与任务了,安排好阿武他们之后,你跟着我在太平山脚下准备。”
“山脚下?”阿强有些疑惑。
“我得到一个绝密消息,明天似乎就是胡德海送《仕女绢》出港的日子。清晨任务如果能成功,我们就在山脚下接应,拿到《仕女绢》后立即送出去。如果清晨的任务失败,我们就在山脚下做好劫持胡德海的准备。”Tom张沉默
了好一会儿,又道:“兄弟们应该不会供出我,他们多半还会指望我将他们捞出来。但那三个大陆仔就不好说,如果任务失败,警方即便拿不到我参与了的切实证据,但见我没在山上,很可能会怀疑我还有后招,所以山脚下的劫持……
“一个可能性是警方觉得我们任务失败,之后就抓着大陆仔和我们的兄弟们收队。
“另一个可能性,他们说不定会护送胡德海到海关。
“但无论如何,明天清晨的任务之后,必然会有部分警队产生松懈情绪。
“更大的可能性是,警方根本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他们可能既不知道我们在筹谋偷抢《仕女绢》,也拦不住我们明天清晨的行动,就算拦住了,也多半没有那么快得到这事与我有关的线索……这个时间窗口足够我们行动了。
“成功的机会仍然很大。”
<张深吸一口气,“悄悄再找10个兄弟随我们去太平山脚下蹲守,绝对保密。”
在他看来,无论是之前的15个人,还是第三手准备的这10人,都不过是工具而已。
他眼中心里只有那样东西和那些即将入袋的钞票,即便他口口声声‘兄弟’,但言辞间却仍透露出他对其他人的冷漠态度。
“知道了,Tom哥。”阿强点点头,转身便往外走。
“阿强。”Tom张忽然又开口。
阿强站在门口回头,表情严肃。
“这一票如果成功,我会给你一人300万,我们一起出国逍遥一阵子,再回来做大富商。”Tom张表情格外真诚。
“多谢Tom哥。”阿强笑了笑,举起右拳用力摇晃了下。
<张也随他做了一般动作。
待阿强离开,Tom张才捏出一根雪茄,点燃后走到窗边,闭上眼再次构建即将要做的事,努力分析是否有漏洞。
许久后,他睁开眼,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手指夹着雪茄,送入唇边。
没有!
没有漏洞,很完美!
…
…
…
8日夜,波哥三人将大黑星插进后腰,悄悄潜上太平山。
同一时
间,Tom张的人从另一边上山,朝着地图上这15人被安排的位置进发。
<张则开始集齐车队,一边与新集结的10人沟通,一边寻找最适合车队潜伏的点位。
而在胡家别墅,那个黑漆漆的实木大盒子仍静静的躺着,承装着历史和艺术,对它以外的纷争全无所见,也好似一点不关心。
这一晚的月色如波哥根据天气预报和阴历日期做出的预测一般无二,阴沉沉的足以使他们逼近别墅的身形全部遮掩。
虽然准备清晨行动,他们却在凌晨时便潜至Tom张和波哥商量出的地点,开始了如猎豹般的耐心等待。
…
凌晨2点多,家怡睡醒后将三福换下去睡觉。
走到西厢别墅东侧一扇小窗前的家怡伸了个懒腰,随即坐在三福盯梢时的位置上,转头问Gary:“怎么样?累不累?”
“熬过今天还是没问题的。”Gary笑着点了点头,“十一姐,翟波他们这些人那么凶恶,不会真的有什么以一当十的能力吧?”
下午时,内地针对三名大陆凶嫌的搜索终于有了结果,传真回来的信息令所有人大开眼界。
翟波和外号‘黄瓜’‘石头’的两个兄弟可以称得上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为翟波马首是瞻。
他们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做过持枪山匪,后来逐年奔波,经历了许多大事,趁乱杀人作恶无数起,是配合非常好、非常团结的犯罪团伙。
前几年翟波曾与一个女人处了2年对象,警方虽然一直没能捉到翟波和他的两个兄弟,却找到了那个女人。
经那女人描述,大家逐渐勾勒出一个心狠手辣的可怕角色。
他曾非常淡然地与女友讲:“必须要杀人,不杀人镇不住人,容易出大事。杀了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仿佛只要将所有人都杀了,他就可与为所欲为。
翟波一辈子唯一一次心软,大概就是在跟前女友分手时,没有杀掉前女友,而是在迟疑后,放了她离开。
这也使得他行踪和身份暴露,不得不从北一路转南,边抢劫杀人,边逃到广东省再次潜藏起来。
警方无法确认翟波在这期间到底在广东省做下了几起凶杀案,
唯一确定的一个案子,是他在一位警察回家的路上抢劫了这名警察的配枪,并将警察杀害后抛尸。在大陆警方还没意识这名警察已遭遇不测时,他又青天白日抢劫了一家餐厅,之后再次消失无踪——很可能那之后他便偷渡向南,到了香江。
一个行动力、脑子和杀性都非常强大的人。
Gary阅读过翟波的履历后,便有些忐忑。
杀过人的人会有其他人身上没有的煞气,这样杀人无数的人必然更加可怕,Gary每每想到他们将与这样一个人对峙,甚至可能发生枪战,就觉得心里不安。
他们虽然强悍,但到底隶属重案组,并非那种时时要去面对悍不畏死凶徒的飞虎队。虽然有些不认同自己的紧张情绪,却也难以完全克制。
家怡伸手攥了下他的手腕,让他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温度。
人在害怕的时候,手指会发冷,但她并没有。
这给了Gary鼓舞,他转头凝视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