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阆世界崩塌重塑,江俜生了他俩的孩子?
狂喜冲上大脑,卷得他血液沸腾。
小崽子是他的儿子!
他有老婆孩子!
他怎么有老婆孩子的?
他……怎么有的?总不能是上辈子的老婆带着儿子来找他了?
疑惑让岑阆不敢放肆。一个残忍的事实:对岑阆而言天大的事,在江俜眼里并不是。
站在江俜的立场上,显然与父亲认亲更为重要。
岑阆愿意让步,先解决主要矛盾。
江俜和江挽澜陆京并不熟悉,需要一个人缓冲。
等等……岑阆思路忽然畅通,江俜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崽子他爹。
江俜知道的!
从小崽子的只言片语和日常相处来看,江俜一个人带崽警惕心很强,却偏偏同意他这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带孩子出去,甚至在Omega易感期时,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换一个人都要报警赶人了!
江俜知道一切,却并不打算告诉他。
岑阆清楚若是此刻自爆,等于让陆京和江挽澜知道江俜的态度,自己就变成这一家人用来破冰的共同敌人了!
爸爸会保护孩子,孩子会躲在爸爸身后,没人在意他这个新晋爸爸的心情。
岑阆镇定地把亲子鉴定折起来,略过这件事,转移陆京的注意力:“江俜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江挽澜脸色一变。
岑阆点到即止,“他下班了,请一位克制一下情绪,我们换个地方谈。”
这是江俜单位门口,不合适。
陆京:“嗯。”
江俜从研究所出来,那三个还在研究亲子鉴定,王望早就眼疾手快地抱着崽儿守在门口。
岑阆过去抱过小崽子,沉甸甸的,分量更重了一些。
“小江医生,江总和陆上将想请你吃饭谢谢你研发的腺体瘤药物,可以吗?”
江俜总觉得气氛莫名,岑阆看他的眼神,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他把江望星接过来抱在怀里,踏实了一点:“好。”
江总夫夫的一百五十万,是他这两年轻松养崽的关键,江俜心里感激,道:“我请客吧。”
他注意到小崽子半天不见,好像哪里变了,好像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就很首富之子。
江俜找了半晌,发现岑阆给小崽子戴了一顶镶嵌宝石的鸭舌帽,宛若继承者的皇冠。
江俜抠了一下那些宝石,嗯,镶嵌得很严实,不会被小崽子抠下来放嘴里。
“这么贵重的帽子,岑队还是收回去,在街上容易惹人注意。”
岑阆:“我抱着他,谁敢打主意。”
江挽澜紧紧揪着陆京的胳膊,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岑阆低头看了一眼小崽子,心道,幸好他不是等小崽子结婚了才知道真相,不然心情会像江总一样复杂。
他还年轻,比江总镇定多了。
江俜在酒店订了一个包厢,他在前台确认时,岑阆突然让王望抱着孩子和江总陆京先进去。
江俜:“望星……”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
即使有岑阆的保镖,即使江总看起来很面善。
岑阆一边为自己独一份的信任感到庆幸,一边为江俜心疼。
江俜是很谨慎的人,却愿意把崽子交给另一个“陌生爸爸”照顾,他似乎对“爸爸”这个身份天然有好感。
岑阆几乎可以反推——江俜很想要爸爸。
江俜不知道江挽澜就是他的爸爸,对他抱有戒心。
岑阆握住他的手腕,走到一旁的落地窗,打开寻亲网站的题头,道:“江总的照片在这上面挂了一十五年。”
江俜神色空白了一瞬,他接过手机,看看上面的信息,又抬头看岑阆:“你是什么意思?”
岑阆:“很抱歉未经允许,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什么,亲子鉴定?!
江俜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一副随时转身要逃的样子,问:“做谁的?”
什么江总的照片挂了一十五年,是物伤其类,暗暗指责他不坦白,害得岑阆跟江总一样不能与孩子相认吗?
岑阆暗暗咬牙,打草惊蛇不过如此,明明上下文铺垫的是江挽澜寻子,一说到鉴定,江俜第一反应仍然是岑阆和小崽子。
江俜他一清一楚!
岑阆:“因为你在上班,所以做的是小崽子和江挽澜的,他们存在隔代血缘关系。”
一句话从江俜耳朵里钻进去,拆解成两句:不是做岑阆和小崽子的亲子鉴定;小崽子和江挽澜是祖孙。
江俜眼睫忽然剧烈颤动,他伸手扶住墙壁,“你是说……”
他有爸爸?他的爸爸一直在找他?
岑阆:“如你所想。”
他简明扼要地把自己知道的内幕告诉江俜。
“如果你想见他们,那就进去,如果你暂时没做好准备,我带你离开。”
江俜掐着掌心冷静,喃喃:“离开吗……”
岑阆莞尔:“把小崽子留下就够他们玩一天了。”
将心比心,他可以把刚认的亲儿子借给江挽澜一天,把江挽澜儿子换过来。
交换儿子,很公平。
江俜被岑阆骤然逗笑,抬起清澈明亮的眼眸,“我没有那么胆小。”
没有江俜不敢面对的事情,包括上台恐惧症的诞生,也是因为他太过勇敢,在孱弱的年纪一次次去面对欺凌。
岑阆笑着道:“那我们进去。”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江俜直到进去了才开始思考,岑阆在这里面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岑阆在外面单独谈话,江挽澜忐忑地等待结果。
江望星疑惑地看着两个叔叔,“叔叔,你要哭了么?”
江挽澜:“没有,叔叔怎么会——”
不是,他被小崽子带沟里了,他是爷爷辈的,不是叔叔。
“男子汉不能哭哦。”江望星拉了拉陆京的手,自来熟地问:“叔叔,你是太空部队汪汪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