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俜第一次接吻,大脑中一片空白,岑阆舔舐着他嘴唇上细小的伤口,像安抚疼痛,也像索取更多血液。
地下城宛若一个巨大的回音壁,江俜耳朵里全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声响。
伤口流血有限,凝血之后,岑阆本能探寻江俜的后颈腺体,寻求更多信息素。
江俜感激于自己分化出的信息素适合岑阆,在某些时刻却讨厌由信息素诞生出的本能。
是不是谁都可以?
他问道:“我是谁?”
岑阆笃定道:“江俜。”
江俜:“不是,我是你爷爷找来的Omega。”
岑阆想咬他的腺体,江俜不让,吸了信息素,稍微清醒一点的岑阆暴怒道:“我还听不出来你的声音吗?”
“你的手我一摸就知道是你。”
江俜:“那你知道我是Beta,你在找什么?”
这可把岑阆难住了,本来理智就不太多,哪怕掉到万分之一的理智,也足够他分辨出江俜与其他人,然而理智回升到千分之一,他也思考不出来,为什么江俜好像一个Omega。
这就像把一碗肉放在饿得眼冒绿光的狼面前,还要先问他一道算术题。
可恶啊,这么会折磨人的除了江俜还有谁。
岑阆气得头疼,鸡鸡疼。
他解释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找江俜的腺体,郁闷道:“我爷爷知道我喜欢你,不会给我找Omega!”
轰隆,江俜眨了眨眼,方才大地上是不是打了一道春雷?
他听见了什么?
思考唤回了岑阆一丝理智,他痛苦地放开江俜,像饿狼放开刚咬住脖子的猎物一样不舍。
他无法思考更深层的现状,只知道江俜是他弟弟,不能对他放纵自己的欲|望,江俜会生气的。
下一秒,江俜主动把脖颈凑过来:“哥哥,我是Omega。”
岑阆被一声“哥哥”叫得浑身血液倒流,江俜已经多久没这么亲热地叫他哥哥了?
“你咬我一口试试。”
理智一秒分崩离析,岑阆瞬间扑住了江俜。
……
江俜
叫了好几声哥哥,才让岑阆放开了他。
地下城有军用营养剂,不缺吃不缺喝,但江俜必须离开了,天快黑了,爸爸回来发现他不在家会着急的。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江俜脸颊红得发烫,他被岑阆的信息素提前诱发了易感期,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等他易感期发展到全盛状态,岑阆就是让他走,他也走不动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哥哥。”
江俜不知道是骗谁,说出的话相当幼稚,“我上完学就回来。”
他们中学时,常常说这句话,除了上课时间,课后作业都是腻在一起写的。
岑阆像得了分离焦虑一样把江俜送到卫生间的暗门,然后坐在了那里。
门一关上,江俜就踉跄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时间,太晚了,爸爸一定到家了,江俜双腿打颤地站上滑板。
还好滑板有电动档,江俜站着站着就蹲下去了,到自己家地下室门口的时候,双手扑地手动刹车。
他贴着门板,听见上面有两个爸爸的走动声,江挽澜在喊他吃饭。
自己这样子,肯定是不能出现的。
江俜靠在门后,掏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我易感期来了,您和爸爸快换个地方住。”
江挽澜兵荒马乱地收拾东西,一边问:“宝宝你在哪儿呢?”
江俜:“在地下室整理旧物,突然就……您别下来。”
“饭好了,你记得吃饭!”江挽澜和陆京火速离家。
江俜弯了下眼角,慢慢挪到餐桌边,拿着勺子一口鸡蛋羹、一口炸酱面地吃着。
对不起爸爸了,一桌子菜还没吃就被他支走。
“我也不算说谎吧。”江俜心虚了一会儿。
不算啊。
江俜拍了一个夹菜的视频,告诉爸爸他有吃饭。
江挽澜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
江俜扶着楼梯上楼,本来想去楼上躺一会儿,路过爸爸的房间,停住了。
他是不是应该……?
江俜去爸爸屋里大逆不道地翻了翻,床头柜和抽屉都没有避孕产品。
没有。
爸爸不用,
那他也不用。
这中大奖一样的生育率,没必要避孕。
江俜回到自己屋,躺成一张饼,闭上眼睛,眼前闪过岑阆送他出门的一幕。
江俜翻了个身,身体阵阵发热。
他跟岑阆约好了的。
不能不信守承诺。
他不待到岑阆清醒,万一有别的人进来怎么办?
要再羊入虎口吗?
江俜翻来覆去,然后爬了起来。
进地下室前,余光触及剩一大半的饭菜。
江俜刹住了脚,撕了个保鲜袋,倒进一盘饺子。
他拎着剩菜袋子,江挽澜见了,大概会认为儿子要去投喂流浪狗。
好有爱心一儿子。
岑阆老实地守在卫生间,江俜回来的一瞬间,半阖的眼睫立刻睁开。
“等等!”江俜喊停,“你坐到那儿去。”
江俜色厉内荏,“坐好,我给你带了饺子。”
江俜给他手掌消了毒,握着他的手摸到饺子袋,“直接用手抓吧。”
岑阆吃饺子一口一个,好像吃完有什么紧急任务。
江俜摸着他的喉结数数:“你多咀嚼几下。”
岑阆心想,怎么一会儿慢点一会儿快点的。
要求好多。
他咬江俜的时候不能也多吃几口吗?
岑阆吃了江俜从家里带来的食物,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交换食物。
然而他并没有裤子穿。
岑阆去找自己的裤子。
“你在找什么?”
“糖果。”岑阆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柚子软糖,剥开包装纸,“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