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俜闭上眼睛,今天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能忍受不消毒的舌头伸进他嘴里那么久。
他仍然不适应,可是岑阆马上就要孤零零地航行三个月,而他在繁华的地面,有父母、有孩子、有爷爷,就没办法狠心让他出去。
岑阆在出差这件事上占了大便宜。
至于三个月后的待遇,那说不好,可能小江医生的洁癖又长回来了,也有可能小江医生会很想念岑阆想念到允许他哪哪都不用消毒。
江俜没有独占岑阆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就推开他,“回去吧,爷爷在家呢。”
岑阆:“嗯。”
岑家客厅,三个人坐着面面相觑,电视上放着无聊的新闻,果盘吃了一轮,大家都不善于家庭温馨聊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岑阆提议:“三个人不如斗地主?”
江俜:“……”
岑阆好笑道:“你不会没玩过吧?”
江俜:“你经常上桌?”
岑阆:“没有,我是新星际好男人,在太空基地那些Alpha偷偷打麻将我都没参与。”
信息素风暴干扰下,他对娱乐丧失全部兴趣,脑袋不疼身体健康的时候他更愿意去探索宇宙。
军部那些七八十岁的舰兵,都没有三十岁的岑阆航行里程长。
岑阆:
“要不我教你?你跟爸爸玩的时候,起码不会输给陆爸。”
江俜:“不是很好的胎教。”
岑阆笑道:“我对他没要求。”
就按照现在的人均寿命,他能庇护孩子到一百多岁,人生绝大部分时期都可以无忧无虑,灵堂前哭个孝就完事了。
正是因为有岑阆这种想法的家长多了,星际养废物也很出名。
江俜一愣,想了想,道:“我也没有要求,健康快乐就好了。”
岑阆:“起码要求他讲卫生吧?他要是不爱洗澡,我就揍他。”
江俜:“洁癖是对自己的要求,不是对孩子的,小时候太严苛要求卫生,长大了抵抗力不好。”
岑威乐呵呵地听着,想象了一个纨绔崽子,好像也能接受。
他们岑家三代人为联邦付出了许多乃至生命,凭什么不能有个人负责吃喝玩乐放纵一生呢?
岑阆:“小崽子在泥潭里打滚,打完滚要你抱呢?”
江俜保持战术沉默。
岑阆:“他口欲期天天舔地板,舔完要你亲亲呢?”
江俜手掌摊开最大面积地抱住肚子:“你不要说了,他会听见。”
岑阆心道过分的他还没说呢,负起责任道:“放心,交给我处理。”
他看了一眼这个家的组成,发现全是隔代亲,小江医生也指望不上,只能他来当严父了。
门口想起按铃,岑威想起什么,道:“小江,是你爸爸来了吧。”
他作为岑家唯一的长辈,江俜怀孕期间岑阆要出差,自然是亲自去电给亲家公致歉,帮岑阆挽回好感。
江俜和岑阆对视一眼,他们都还没说,爸爸就来了,摆明是爷爷说的。
江俜站起来,去门口迎接江挽澜,他爸爸后颈贴着强效抑制贴,走路不太利索。
江俜关心道:“爸,你打抑制剂了吗?”
江挽澜道:“还没,让你爸去买了。”
因为某些原因,家里没有备,江挽澜在易感期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地问陆京“没有抑制剂怎么办?”
结果真的要用,家里还没有。
江挽澜贴上抑制贴匆匆出门,甚至没有跟陆京一架飞行器,打发他
去买,自己径直来了岑家。
他担心江俜,他能看出江俜对岑阆有感情。作为岑家通讯方面的合作伙伴,他再清楚不过这一趟有多悬。
江俜:“别用了,影响药效。”
江挽澜道:“我想晚上陪着你。”
江俜心道果然如此,还好他有准备,在给岑阆提取信息素的时候,剩了一点儿,给爸爸足够。
“爸爸,你闻一下这个。”
江俜掏出一个小管子,上下晃了晃,弹开盖子。
江挽澜接过来,吸了两口。
“这是什么?”
江俜怕爸爸跟舍友他们一样,对阳痿比较敏感,当下不好展开说,抿了下唇,道:“新型抑制剂,以后跟你细说。”
江挽澜感觉自己体内易感期的燥热如潮水般退去,而且身体很舒服,没有注射抑制剂强行制冷般的不适感。
他儿子研发药物可太厉害了吧!
江挽澜想用天才形容自己儿子,上一次星际公认的科研天才还是岑阆的父母。
“你手怎么了?”江挽澜一眼看见江俜手背上的针孔,“生病了吗?”
江俜:“不是,抽了一点血孕检。”
江挽澜回忆一十多年前自己的孕检项目,心疼地拉着他的手:“哪个护士扎的针,有点青了。”
江俜:“我自己体质问题,不碍事。”
岑阆第一次感觉没法面对江俜的爸爸。
陆京也到了,见江挽澜好像完全脱离易感期,疑惑但沉默地站在了一旁。
岑阆不合时宜地想,很好,以后江俜易感期有借口换各种地点了,不然岳父容易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