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单手拿镊子,另一只手恨不得揣进兜里,根本就没有三百六十度消毒。
江俜恼羞成怒:“我知道!”
等等……岑阆想起来了了?
岑阆闷声道:“做到哪儿想到哪儿,记忆同步的。”
半晌,都没有第二遍。
岑阆:“我倒数三个数,没有咱就结束了。”
江俜:“不可以!”
岑阆:“那你继续。”
“哦。”
说着要继续的人,却红着脸,没有动作,在思考着什么。
岑阆作势要起来,江俜焦急地按住他。
岑阆心软了,不想为难江俜,也不想为难自己,举手道:
“我认输,下次再来。”
“让我去洗手间。”
江俜松开手,看见岑阆一眨眼就进了浴室,接着水声覆盖住了动静。
虽然岑阆认输,但其实是他输了。
难道下次就不消毒了吗?
江俜看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
出来后,轮到江俜洗澡,他怀疑自己看完岑阆的,岑阆也要看他。
“不许偷看洗澡。”
“今天不看。”
江俜松了一口气。
岑阆:“明天看。”
江俜:“……”
岑阆:“里面我擦干了,你慢一点。”
“好。”
……
翌日一早,岑阆签收了两个全息头盔。
江俜站在他身边,也签收了一个快递。
“是什么?”家里有缺什么?
江俜:“没什么,补充一下医疗箱。”
岑阆嗤笑,高锰酸钾泡腾片是用两粒都要补充上是吗?
“今天我们试试模拟全息战场指挥官。”
岑阆登上自己的账号,随口道:“你陆爸爸也能登陆,要是我不在,你想玩可以找他。”
江俜:“好。”
岑阆找个舒服的沙发,给江俜戴上头盔,自己也戴上,两人账号相连,进入全息战场后,肩并肩站着。
“你先看我指挥。”
“一将不行累死三军,指挥官比上台演讲高阶多了,你不怕指挥,就不怕上台。”
岑阆刚选定一个战场,倏地又关闭,解释道:“换一个,有点血腥。”
江俜淡淡道:“是八年前我爸爸手指断了那次吗?”
岑阆:“……”是谁在老婆面前大谈自己送岳父上最危险的前线的经历啊?
“听我解释。”
江俜道:“不用解释,我知道是最好的安排。”
岑阆:“这么说可能像马后炮,我不会让任何士兵去送死。”
江俜皱眉:“都是你自己去是吗?”
岑阆:“我死不了。”
江俜抿了抿唇,想说以后不要这样了,这边全息战场已经开始,他站在岑阆身旁,看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做每一个决定都冷静理智到近乎没有感情。
忘掉个人的利益和生死,联邦最高指挥官——岑阆。
江俜心里油然升起想和岑阆并肩作战的豪情,他想,如果将来岑阆还要去太空部队,他是不是能以军医的身份,同出同归。
战争是很漫长的,一小段结束,岑阆就暂停了,把江俜的头盔放下来,“今天先到这儿,别晕了。”
江俜:“我还好。”
岑阆觉得这个全息战场还有要修改的地方,他打开电脑,给相关人员,发了几条指令,想把它弄得更适合江俜一些,适当增加各方的质疑和压力,多用虚拟人像。
他正要关闭电脑,忽然,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消息盒子,收到了一条光年以外的信号。
他浑身的血凝住了一瞬,然后才点开查看。
是关于他父母的飞船的信号。
他放出很多信号船在冲出人类活动区域后,无边无际地漫游,企图能发掘到一点信号。
就在刚刚,编号987的信号船、编号875的信号船,都传送回来相同的讯号。
这两条信号,可以界定一个很大很大的范围,表明他父母的飞船在这里出现了,也许是残骸,也许有奇迹,但同样的是——很远很远,远到无法观测,路上都要花几个月,他若想去看看,将是一场充满未知的险途。
也只能是岑阆亲自驾驶白焰战舰去
看。
白焰战舰和他父母所坐的飞船是子母舰,有互相收发信号的装置和接驳合体装置。找到了没办法带回来也是白瞎。
岑阆不由看向沙发上研究头盔的江俜。
信号稍纵即逝,信号船和飞船都在随时快速移动位置,下一次相遇不知何年。他得尽快出发,否则位置标点范围就失效了。当然,即使他马上出发,可能也赶不上。
孩子找父母,应如父母找孩子。
尽其所能。
岑阆一直这样觉得,直到陷入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类共同难题。
“怎么了?”江俜敏感察觉到岑阆略微低沉的情绪,他走过来,抚平他的眉心,“你皱眉了。”
岑阆眨了眨眼,又想起在地下城,江俜总以触摸他的眉心判断他痛苦与否。指点带着一点凉意,像清风拂过山岗,拂过灼热的心田。
岑阆不满道:“刚才有人驳回了我发明时光机精准降落二十四年前红叶孤儿院的项目,两千亿研发资金都不想赚吗?拿去吃吃喝喝骗我也行啊。”
江俜:“……”
你的钱都是天上掉的吗?
某种意义的确是天上掉的。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万一改变了什么发生蝴蝶效应,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江俜认真地打消他的念头,“现在就很好。”
岑阆:“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钱花不完闲的。”
江俜:“闲着不如给我讲讲八年前的战役细节?”他被刚才的模拟战场勾起了一点兴趣。
陆京在逐鹿星二十年,网上消息不如江总铺天盖地,除了晋升公告,几乎搜不到。
他也想多了解一点爸爸。
岑阆:“……”
说完还能是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