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开学迎新季,学生广场上的各大社团搭起了棚伞,热热闹闹地招募新生。
除却上课下课,江萝课余时间常去宋时微的ME街舞队玩儿,或者去广场的滑板区玩陆冲板子。
后来A大校辩队的队长听说了江萝的战绩:带着他们辩论队打遍港澳无敌手,忙不迭地制作邀请函,亲手送到她面前,希望江萝加入辩论队一起玩。
如同在港大的生活一样,丰盈而充实。
偶尔看到广场上有宠爱社团的活动,江萝都尽量低头避开,偶尔余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也不敢驻足留意。
怎么说…多少还是有点戚戚的。
怕见了面,不知如何相对。
祁盛大三了,平时学业和工作都很繁忙,除了日常做游戏以外,自家的公司也得兼顾着,老爷子常常把他叫过去,重要会议让他列席旁听,或者随行见客户,锻炼他经营和管理公司的能力。
社团招新那几日,每天黄昏傍晚广场最热闹的时候,祁盛都会一改往年从不露面的传统,出现在宠爱社的招新摊位边。
茶茶、胖球、大橘几只性格开朗的小猫慵懒地趴在桌上,还有一只不足三月的小奶猫,眷恋地蹲在他的肩膀上,引来无数女孩惊艳又羡慕的目光。
《猫咪校园》这款游戏风靡全国,在女孩堆里杀疯了,就算学校里很多女生没见过祁盛本人,他的名字也绝对如雷贯耳。
这位传奇人物,迎新那几天竟每天都坐镇宠爱社团,做迎新工作。
社团摊位边熙熙攘攘排起了长队。
每一位入社的同学,祁盛都会亲手绘制一张《猫咪校园》里的小猫卡片,一分钟不到,寥寥数笔勾勒,一只活灵活现、意态生动、软萌可爱的小猫咪便跃然纸上。
小猫咪的外形各不相同,每张卡片都是独一无二的。
祁盛坐在招新摊位边,白衬衣,黑运动裤,带着一身夏日清爽的海盐气,皮肤冷白,轮廓俊朗,骨相优美,端的是一副阳光清隽的男神学长模样。
有同学走过来,他递上卡片,嘴角挂着温和而疏离的笑意,宛如一杯纯净的白开水。
江萝每每拎着滑板经过社团,都能见到同学们兴奋地分享着卡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后来学校的女生几乎人手一张猫咪卡片,甚至连江萝的同学们,也会在课间时分相互分享着各自的小猫简笔卡片。
“啊,你的这张招财猫超可爱!”
“你的小猫露出肚肚也好乖啊,我们交换吧。”
“唔...我都想要。”
“做人不要这么贪心!”
江萝好奇地凑了过去,果然看到卡片上的小猫活灵活现地趴在地上卖萌,相当招人喜欢。
祁盛心里像住了个小公主似的,一贯擅长绘制这些可可爱爱的萌宠,少女心十足。
而每张卡片下面都有一行字——
“想你嗷~”
“想你嗷”是《猫咪校园》里的经典台词了, 每每过关时都会有一只蠢萌哈士奇跳出来, 说一声“想你噢~”。
卖萌的语气、暴走的语气、还有不耐烦和刚睡醒懒洋洋的语气…也是可爱的不行。
这句“想你嗷”甚至成了流行语,女孩们见面时,总会学着哈士奇可爱软萌嗓音,相互道一声——
“好想你哦~”
这几乎成了一种潮流风尚,于是,不管是在港大还是在A大,江萝听到了无数女孩在她耳边说:“好想你!”
哪怕她远在千里之外,隔着重重山海,他也有办法能让她听见他的想念…
“江萝,你有小猫卡片吗?”有女生凑近她,拿出了自己的卡片,“看看可以交换哦。”
“我没有。”
“啊,你居然没有,你要不要,我送你一张啊?祁盛学长只这几天在画,后面就不一定有了,据说是新生福利。”
“谢谢你!”江萝收下了女生送给她的小猫咪卡片。
“那你加入宠爱社了吗?”
“我还没有。”
“快去加呀!你不是最爱玩《猫咪校园》吗,怎么能不加宠爱社呢!这个社团超级可爱,猫猫可爱,团里的妹子也好可爱,当然最可爱的是祁盛社长,哈哈哈,他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最温柔的男生!”
“呃…”
温柔。
以前的祁盛随性不羁,恣意妄为,跟温柔两个字可是半点都扯不上联系啊。
他以前弄哭过多少女孩子,数都数不清。
转性了吗。
上课铃响起来,女生抓着江萝的手,一再对她说:“真的,真的…一定要加入宠爱社团,我们一起加进去玩啊。”
这几天,已经七八个女孩跟她推销宠爱社团了。
即便她们对她和祁盛的关系一无所知,但祁盛总能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不过,江萝偏偏逆反。
他越是这样狂刷存在感,她就不搭理宠爱社团。
一次也没去过。
……
祁盛在社团招新摊位上画猫咪卡片,手肘酸得都快抬不起来了,连着好几天,想见的人都没有来。
他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故意避着他吗。
也是,有男朋友了。
但即便不能再当恋人,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她不想见见吗?
她不想他。
可他是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她啊。
胖子看着祁盛失神的样子,自然知道他这几天搞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那小胖妞居然稳得住。
要是换做当年,凭她喜欢祁盛这股劲儿,知道祁盛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见她,还不感动得鼻涕眼泪地扑过来,紧紧拥抱他啊。
难不成,真的移情别恋了?
“这么想她,她不来,你就不会去找她啊?”胖子喝了一口饮料汽水,看着身边低头画猫的祁盛,“艺术学院大三交换生,你不是连班级都打听好了吗?”
“不去。”
“怎么不去啊?”
祁盛放下笔,狭长的狐狸眸微垂着:“我对别人的女朋友,没兴趣。”
“嘴硬吧你。”
另一边,社团宣传部长眼镜妹,扶了扶厚厚的框架眼镜,问胖子道:“副社长,我们社长是在等什么人吗?”
“嗯,他前女友。”胖子坏笑着说,“挂在心上的白月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