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好漂亮,我心跳都加速了...)(1 / 2)

江萝吃了几次水,就学会了冲浪。

她真的有天生的运动基因加持,这方面,祁盛甚至都自愧不如。

只见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站在了冲浪板之上,按照祁盛所教的技巧,双腿分开重心下压,在又一个大浪打来的时候,她竟稳住了冲浪板,迎着浪涌的方向飞驰在水面之上,飒爽又帅气。

就连玩着电动冲浪板的煤球都禁不住停了下来,望着迎向潮头乘风破浪的小姑娘:“厉害。”

“帅啊!小江萝。”宋时微满脸惊喜地望着她,“太炫了!”

江萝的心脏扑通狂跳着,立时爱上了海风在耳边呼啸、游走于跌宕潮头的感觉。

像风一样自由。

她总是为自己的外貌自卑,然而此刻的她,逐浪而行,光芒四射。

朋友们都为她欢呼了起来,男生们甚至吹起了口哨。

“祁盛,看我!”

“看着呢。”

“我帅不帅!”

“帅晕我了。”他望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似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江萝回头望祁盛,没成想,一个巨浪汹涌袭来。

翻车了。

潮浪将小姑娘直接拍翻吞没,人都没了。

下一秒,祁盛戴上墨色防水镜、如海豚般顷刻没入水面,再层层浪涌间找到了女孩,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江萝鼻子都进水了,难受得咳嗽起来,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少年的颈子,让他的身体作为支撑,浮出水面呼吸着。

祁盛没入水中,解开了她脚上的系带,冲浪板也浮上了水面。

江萝抱着他,大口地呼吸着。

“得意忘形。”

他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你不救我,我也能浮起来。”

“是吗?那松手了。”

“别!”

小姑娘手脚并用地缠着他,在起伏的海浪中,她和祁盛的身体正紧紧相贴,严丝合缝。

她触碰到他肩上的肌肉线条感,紧绷着,湿润的发茬在阳光下闪着光。

忽然脑子像刚开启的可乐罐似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跟做梦似的。

“能浮起来?”祁盛准备丢开她了。

“不、不能,我要沉下去了!”

他只好让她如八爪章鱼似的缠着自己。

“不会浮起来你还玩什么冲浪?”

“不是你要教的吗?”

“前提是,你自己会游泳。”

“我会啊。”

只是…只是现在不想松开他而已。

“受了惊吓。”江萝有点心虚地说,“忽然就不会了。”

“那带你上岸?”

“也不。”

“想怎样啊。”

就想抱着。

但…好像也不太好。

“那你带我慢慢游上去吧。”

语气颇有些恋恋不舍, “要慢一点, 我受惊了。”

祁盛没有多想,托着她上了岸。

江萝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坏流氓,各种无理取闹,还特别爱占他的便宜。

好在,因为是青梅竹马,从小如此,所以祁盛并没有多想,甚至愿意包容和忍耐她。

这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黄昏时,陆缦枝邀请大家在沙滩边吃海边落日烧烤,孩子们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开心得不行。

晚上,陆缦枝又安排了海边的露天电影,大家在沙滩边吹着海风,听着细细的海浪声,前方巨幅的白幕上正播放着《肖申克的救赎》。

江萝跟祁盛两人坐在最后排的双人野餐布上,少年双手撑着身体后仰,用十分舒适的姿势随意地坐着,下颌微抬,微蓝的光芒笼罩着他英俊的脸庞,眼底仿佛落满了星星。

江萝时而看屏幕,时而用余光看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集中精力地感受着他在身边的感觉。

“有没有想过学艺体。”祁盛盯着屏幕,冷不丁地提议道,“真的很适合,大学学个舞蹈专业什么的,表演也行。”

“但已经错过了艺考,也没有专业地学习过。”江萝无奈地说,“其实,我还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作家。”

祁盛想到被她的“忧伤文学”祸害的那几年,笑了:“别了吧。”

“不许笑。”

江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羞耻的作品,她可不是写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去念给祁盛听么。

“叫你不许笑啊。”

祁盛嘴角酒窝加深了:“怎么老子连笑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是不可以!”

两人打闹了起来,滚成一团,祁盛被她逼到了沙地里,故作生气地拍了拍灰:“再过来试试。”

江萝不信邪,又扑了上去,俩人在沙地里翻滚了好几圈。

最后,小姑娘扑在他的身上,大口地喘息着,攥着他皱巴巴的衣领。

祁盛也微微蹙着眉头,抱怨了一句:“被你弄得全是沙。”

“谁让你笑我。”

“行了,起开,老子要看电影了。”

江萝将他拉了起来,两人回到野餐布上,一起看电影。

海风凉爽清透,含杂着淡淡的海盐气息。

祁盛正经睡觉的时候总失眠,偏是在上课或者看电影的时候,他的睡意来得很快。

感受到倦怠之后,他躺了下来,枕着餐布之下松软的沙子,闭上了眼。

江萝看到男主逃出监狱,伸手支了支他,想叫他一起看,偏头发现他已经睡熟了。

微蓝的光笼罩着他锋利的轮廓,细细的眼线弯起漂亮的弧度。

江萝颇有心机地望向伙伴们。

刺激的情节让每一个人都凝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白色幕布,专心致志, 没人注意到最后排的她和祁盛。

她躺在了祁盛的身边, 过了会儿,悄悄地挪近了些。

见他似乎全然睡熟了,于是她又挪得更近了,几乎和他手臂靠着手臂,窃喜与欢欣充满了胸腔,小鹿乱撞。

过了会儿,她轻轻牵起了祁盛的手。

他的手指皮肤柔滑细腻,根根指节颀长饱满,江萝偷牵着他,平躺在野餐布上,望着那一片宁静而灿烂的星空。

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仲夏夜,祁盛牵起她胖乎乎的小手的那晚,叫她不要哭了。

那一夜,满天星星坠落在了她的世界。

江萝自言自语地说:“祁盛,我会努力赶上你的脚步,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一直一直在一起。”

说完之后,她侧过头,看着少年锋利的轮廓。

他仍旧闭眼熟睡着,狭长的眼线微微上挑,睫毛密密地覆着眼睑,清隽漂亮的五官在她心里如星如月一般。

她浅浅地笑了,牵着他的手:“数到二,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二、二...”

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

……

次日,小伙伴们在港湾边跟陆缦枝道了别。陆缦枝紧紧地拥抱了江萝,恋恋不舍地托着她的脸蛋,叮嘱她,回家后也要时常联系。

这一次小岛之行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大明星陆缦枝竟然邀请过他们一起玩,上船以后胖子还让宋时微捏捏他,以确保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回家以后,江萝无数次在老爸面前提起了遇到陆缦枝的这件事,老爸情绪都淡淡的,丝毫不像以往她说什么新鲜八卦那样兴高采烈地应和。

后来,江萝逐渐也就不提这件事了。

这一次深海市的美好际遇,像美梦一般留存在了江萝的心里。

那晚沙滩上,星星与海潮偷听了她的秘密,她保守着这个秘密,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一个人孤独而又勇敢地践行着独自对他许下的诺言。

一年之后,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梅雨造访夏溪市。

高考,如约而至。

火车驶向远方,青春终将结束。

所有的羞耻、秘密、中二病……随着英语考试结束的下课铃声响起,突兀地戛然而止。

从此刻开始,他们即将奔赴人生的另一个盛大而辉煌的阶段。

江萝走出学校大门,清凉的微风带着夏日的讯息,吹着路边的香樟叶,随风扬起、簌簌而下。

校门口站着一群穿着绿旗袍裙的妈妈们,正焦急地等待着自家的孩子走出考场。

绿旗袍寓意着旗开得胜、一路绿灯。

所以每年高考那两日,校门口总会出现这样一道独特靓丽而又独特的“旗袍妈妈团”风景线。

江萝听江猛男说,最后一场考试他也会过来等她结束,只是在爸爸堆里找了半晌,也没找到江猛男那挺拔高耸的身影。

什么啊。

说好了要过来,又没来。

江萝忿忿地摸出手机,开机,看到江猛男的短信跳出来——

“乖宝,爸爸来了!好好考,爸爸给你加油!”

“诶?”

江萝抬头私下张望,居然在绿旗袍妈妈堆里望见了那个卓尔不群、鹤立鸡群的“男人”!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来搞一件超大码的绿旗袍穿在身上,侧面高开衩的大腿露了出来。

腿型还算健美修长,只是腿毛真的辣眼睛啊啊啊!

江猛男跟妈妈们聊得火热——

“是啊,来接我女儿。”

“她妈妈?嗐,她妈妈忙,这不,我也穿一身绿、来取个好兆头。”

阿姨们看着面前这穿旗袍的英俊猛男,又是好笑,又是暖心:“你可真是个好爸爸啊。”

“你女儿一定会旗开得胜,考个好大学。”

江猛男摆摆手:“谁知道呢,数学好像发挥一般,昨天一回来就愁眉苦脸,希望不要影响今天的发挥啊。”

“听说这次数学难度比往几年都高,我儿子也是,平时数学成绩都冲130,昨天回来说,好几道大题拿不准呢。”

“算了算了,考多少是多少吧,我女儿语文和英语很好,英语还考过140呢。”江猛男自我安慰着,“不管她考得好不好,都结束了,只要分数对得起她平时的努力就行了。”

“你这爸爸,心态真不错啊。”

“我对她本来也没抱太高的希望,普普通通的985就行了。”

“啊这…这还叫没抱希望啊?”

话音未落,江猛男忽然看到自家女儿暗搓搓地推着自行车,从树下偷偷溜过,仿佛是嫌他丢脸,不敢相认。

“乖宝,考完啦!怎么不叫爸爸嘞!”

江萝:……

“你不要过来啊,我不认识你!”

“我的乖女儿诶,终于考完啦,完成人生第一件头等大事!”

在一堆阿姨慈爱的目光下,江萝只能硬着头皮停下来:“爸,你干嘛穿这样啊。”

江猛男笑着接过了她的书包和自行车:“取个好兆头,瞧瞧,这叫旗开得胜!怎么样,有爸爸的加持,发挥还不错吧?”

“幸好不知道有你这样的加持,否则考场上我就要晕过去!”

“臭丫头。”江猛男使劲儿揉她的脑袋,“好了,考完就好好放松,想不想去哪里旅游,爸爸带你去?”

“我想去南极看企鹅!”一说到旅游,江萝顿时兴奋了起来,攥着爸爸的绿裙子,“带我去南极好不好,我要和小企鹅拍照。”

“呃。”江猛男撇撇嘴,“你能不能别一来就上这么高难度的旅游计划,还南极,你咋不上火星呢,老子带你去北京看个圆明园就不错了吧。”

“那你就别问呀,问了我就说我最想去的地方嘛。”

“亏你还是文科生,现在北半球是夏天,请问南半球是什么季节,去了你就别想回来了,在南极当个企鹅冰雕好了。”

“也是,现在不太合适。” 江萝退而求其次,“那就去冰岛看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