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这段话,被原也剪裁竖转设成了手机壁纸,但也只是壁纸,先前的锁屏并未替换,以免为人所觉。
可即使如此隐蔽,一天下课偷玩手机,还是被同桌涂文炜逮了个正着。
原也手机里的APP数量少而精,分类也利落简洁,所以背景的显示范围非常直观。
总是全黑的屏幕陡然变亮,涂文炜无意瞟见:“你换壁纸了?”
原也拇指一顿,旋即打开一个软件覆住全屏:“嗯,怎么?”
“啥东西?好像全是字,不会是什么符咒经文之类的吧?”
原也服了他的玄学脑洞,顺着说:“嗯。”
“涨学/运的?”
“招桃花的。”
涂文炜吓声,视线在他这张同性都被动认可的俊脸上上下扫动:“您老还要招桃花?”
原也淡着张脸:“开个玩笑。”
“我就说……”涂文炜抚胸,又凑回去:“既然是招桃花的,也给哥来一张呗,我也想认识女生。”
原也斜他:“想认识女生?”
“嗯嗯。”涂文炜头如捣蒜。
原也下巴冲教室门一扬:“走出去,就有机会认识了,整天待在座位上你只能看见我。”
涂文炜多看他两眼,偏过头去:“……本来挺顺眼,现在想吐了。”
原也踹他椅子腿一脚。
—
周三上午课间,春早被高老师找去办公室批改听写,一顿忙活赶回教室,却是“人去楼空”,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傻站在门口张望几下,等到两名同班女生拿着水有说有笑回来。
春早叫住她俩:“我们班人呢,怎么全失踪了。”
其中一个回:“你不知道么,汤老师上午有事,刚体育老师来班里说跟下午调课,大家都去操场了。”
“我刚去办公室了,”春早反应过来:“那早上数学课就不上了?”
同学点点头:“嗯,调到下午啦,走吧,马上都要打铃了。”
春早跟着她们横穿走廊,途经一班时,教室里也空无一人,只余满室日光与书山书海。
他们是去实验楼或者多媒体教室了吗?
如此猜测着,春早脚踩上课铃响嵌入班级队列。
全班分两排,稍息立正报号清点完人数,体育老师吹哨领队绕场热身。
她们的体育老师是位来校不久的年轻女性,常穿鲜艳的成套运动服,蜜色肌肤,看起来健丽苗条又精力无限。
大半圈下来,女生们已经有点气喘,也会在调整呼吸的空隙,见缝插针地聊天。
譬如春早身边的童越和卢新月,就在八卦一个组合里的男星们,你一言我一语愈发兴奋。
秋风徐来,樟叶颤栗,大团大团雪白的云朵压在屋檐。
“怎么回事啊!女生都跑不过!”奔跑途中,身后突地爆发出中气十足的男音重吼,三班女生不约而同地侧目。
一队男生猛然提速,阵风一般从她们左边穿过。
“靠,是一班的!”童越的注意力立刻从韩娱转向将她们甩至后方的男生队伍上:“老天开眼!我终于能跟一班同一节体育课了!”
卢新月纳闷:“你怎么知道是一班的?”
“你没看到原也啊!”
仿佛是个地标建筑,亦或音量旋钮,三班队伍里的私语随即大起来。前方队列里的少年不居末位,脑袋也明显高出半截。他的黑发在风里肆意涌动着,光是背影氛围,都与他人错落开来,气质卓绝。
春早举目遥望一眼,又飞快低头,日晒仿佛在一霎间汇集到她整脸。
前方的男老师回身,边倒跑,边冲春早她们体育老师热情洋溢一挥手,半玩笑半挑衅:“余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一班队伍里不少男生跟着回头,也在笑。
女人很是佛系地吐出哨子,淡声道:“他们夯他们的,咱们慢慢来哈……”
女生们也笑,清灵如莺谷。
三班这节课练排球,随意找出几名学生去器材室领排球,余老师让剩下的两两分散,找好各自的练习对象,方便待会进行双人垫球。
童越从不放过任何鉴赏美色的机会,自然屁颠狗腿地尾随课代表去搬器材,醉翁不在酒地路过一班后,她快速审判完除原也之外的其余男生。
至于原也,他是春早的。
朋友夫不可渎,这点毋庸置疑。
回到春早对面,童越将排球抛给她,一脸兴味索然:“除了原也好像也没看到什么比陆景恒好多少的,有点失望呢。”
春早双臂并拢,摆好正确姿势,将排球和吐槽一并弹回去:“你还在热恋期,能不能专一点?”
“专一是什么,能吃吗?”童越垫回来,装模作样嚼几下空气:“呸,难吃。”
她为自己伸冤:“看看怎么了,美丽是大家的。”
又举手对天,降低声音言之凿凿:“不过你放心,我没看你们家原也,一眼都没有。”
春早面热,回抛排球的手劲加重双倍还不止:“你说屁呢。”
“你要砸死我啊。”童越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