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妈带她去批发雪糕,她都无意识地越过了水蜜桃口味的一切。
她也欲哭无泪。
薛妮挤眉弄眼:"被他追是什么感觉啊?"
郑晚也在想这个问题。被他喜欢,被他追是什么感觉?她好像无法逃开,在她接连几天盯他脖子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确实中计了。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暑假。
郑晚的课桌被搬到了隔壁教室,她正要去搬时,碰到了班长。
"我来搬。"孙凌风一直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这个班的家长,他应该尽量去帮助有需要的同学,比如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郑晚搬课桌应该有些吃力。
郑晚刚想说"搬课桌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她完全可以"时,目光不经意地对上了在门口的严均成。
严均成一路加快步伐赶来,就是想给她搬课桌。
四目相对。
郑晚也迟疑了,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他像是跟谁置气一样,定定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这什么人啊......
莫名其妙的,她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糟糕了。孙凌风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乐呵呵地给她搬起课桌回教室,又去另外一边帮别的同学。
郑晚从包里抽了张纸巾仔细擦着课桌跟椅子,顺便检查桌肚里有没有垃圾。
突然,一瓶冒着冷气的汽水放在她桌上,她再抬头,对上他的脸,他正微喘着,骨节分明的手还握着那瓶汽水,一瞬不瞬地看她。
她惊讶了几秒,垂下眼眸,"你还没走?"
"你都没走,我走什么?"他回。
诚然,他的确非常非常不爽。
可他凭什么要走?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走。
他去给她买瓶喝的。
郑晚伸手,握住那瓶冰镇汽水,她想让自己的心也冷却下来。
当然是冷却不了。
谁叫这个夏天这样炎热。
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直觉,她确定打电话来的人就是他。
放暑假的那一天,他突然问她:"你欠我一个问题,还算不算数?"
"......算数。"她有气无力地说,"问吧。"
她也被他折腾到了。
赶紧问吧!
问了就好了!
"你家座机号码多少?"
为什么!还是给了他!!
郑晚捂着脸,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来,对面的人也很有耐心。
不要接。理智告诉她。
接吧。感情告诉她。
"喂。"
独属于这个年龄的男声从那边传来:"我找郑晚。"
他的声音介乎于男人跟男生之间。
"郑晚不在家。"她憋住笑意回。
"那郑晚去哪里了?"他配合着她。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郑晚看座机上的时间时,发现已经聊了快十分钟。他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聊得久了就是半个小时,聊得短也有十来分钟,就在暑假都过去一半时,他终于约她出来。
月光之下,她的头发半湿垂在肩膀,朝他走来。
这一刻,他为几个月前的疑问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的气味。
难怪他说衣服上的味道差了点什么。
她的发丝,她的衣服,糅杂在一起,才是他最初嗅到的那股清香。
暑假还有一半。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她今天被他约出来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然而,当她出现在他身边时,他破天荒地迟疑,他在迟疑什么?
郑晚偷看他一眼,见他不停地拍在胳膊上吸血的蚊子,忍俊不禁,总觉得这一幕很滑稽。
"等我一下。"
她扭过身,跑了,去了附近的小超市,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瓶驱蚊水。
"这个牌子的挺好用。我妈妈也很招蚊子。"她边说着边拧开,往掌心倒了点,"
你试试看?"
他得寸进尺:"我不会涂。"
"......"她扫了他一眼,眉眼也有着隐隐的羞怯。
当她的指腹触碰到他的胳膊时,瞬时间,他整个人都绷紧,手背上青筋隐现。
"你这样招蚊子,晚上出来不是受罪?"她轻声说,"看,你胳膊上好多包。"
严均成一点儿都不会说情话。
他嗤之以鼻的那些情书,他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会儿被她所控,他只能呆了般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