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但凡争执起来就难以停下,苏陆恢复了点体力,不想听无意义的辩论吵架了。
她站起来,“大师兄能不能再继续教我?”
萧天炀也欣然起身,“可以啊。”
因为已经有了一些实战经验,苏陆也是带着问题听课的,而且学得比较快,还能举一反三。
偶尔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也直接开口问,从来不会不懂装懂,蒙混过去。
萧天炀在教学方面颇有耐心,并不介意重复同样的内容,而且当他觉得她听不懂时,还会努力变换叙述方式。
经过大概一个时辰的拆招,苏陆学到许多新知识,除了如何临场应对变招之外,还有一些应用灵力的小技巧。
“其实这些应该是师尊来教……”
萧天炀感慨道,“肯定比我讲得好。”
论理说,放眼整个仙宗,无论是再懒再不耐烦的修士,对待自己的亲传弟子,那都是要手把手指导的。
也有人不想做这种事,他们可能就没有亲传弟子,只有记名弟子和入室弟子了。
或者干脆不收徒弟。
只是按照门规,元婴境就必须收徒了,所以目前来说,慕容冽是唯一一个对徒弟们完全放养的奇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师尊看你教得比较好,就干脆放手了?”
苏陆猜测道:“哦,大师兄当年入门还是去蹭了杨师姐的课,那你后面修炼是怎么进行的?”
崔槬头也不抬地说道:“到处蹭课,到处找人打架,我刚入门的时候就听别人议论过他。”
“那也没办法呀,”萧天炀苦恼地道:“师尊那时候整天闭关,我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可不得自己解决嘛。”
他叹了口气,“其实翠花儿入门的时候已经好点了,起码师尊隔三差五还见见我们,我那时候就和孤儿一样。”
苏陆:“闭关?师尊在修炼?”
崔槬:“其实就是在他的小楼里睡觉。”
苏陆:“……”
她回想自己每次见到慕容冽,后者仿佛都是一副刚刚睡醒的状态。
苏陆:“说起这个我早就想问了,我以为修为高了之后,其实不用睡觉了?”
崔槬微微摇头,“确实不需要,但大概师尊就是喜欢睡吧。”
三人面面相觑。
苏陆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大师兄,你和沈循关系好吗?”
“……打过几次而已,算不上好坏吧,怎么了?”
苏陆耸肩,“我俩通过传讯玉简阴差阳错认识了,打了一个赌,现在他输了,我在想给他要点什么。”
她看着两个师兄同时沉思起来。
“他是徐长老的亲传弟子,历来卧龙峰执剑长老,都是资历极深且修为也拔尖的。”
“而且徐长老也不太喜欢收亲传弟子,总共也就三个,另外两人都是常年在外的。”
换句话说,既然师尊非常富裕,亲传弟子还少,那沈循本人肯定也什么都不缺。
苏陆:“……我好像也不缺什么,本来觉得有点缺钱,但是刚刚赚了一千灵石。”
她觉得这笔钱应该是能到手的。
齐铭若是拿不出来,就只有冯长老给他垫上。
一千上品灵石对于一个练气境修士来说很多,但对于一个化神境长老来说,真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他不愿拿钱而放任徒弟被逐出门派,那应该也很丢人吧。
崔槬:“……主要是师妹暂时没有打造法宝的念头,否则你会发现你什么都缺,一千灵石也完全不够,而且有些东西是你买都不好买的。”
苏陆:“以我现在的修为,考虑本命法宝是不是有点早?不是有个能用的就行吗?你们不都是在金丹境才完全塑成本命法宝的?”
“但也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当时我为了找齐一百斤血心木制炭,就花了将近十年……”
萧天炀举起手,“那不是师尊给你找的吗?”
崔槬皱眉,“是师尊把地方告诉我,去还是我自己去的啊。”
“但是你差点死在那里,不还是师尊把你带回来的吗?”
“……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啊,他救我是真的,但我前前后后确实在那破地方待了十年啊。”
“好吧。”
萧天炀转过头看向师妹,“剑坯材料只是一部分,制炭也是,敷泥更是少说要凑够二十种材料,大多数都是各种妖族异兽的骨血,当然也可以用魔物,只是那更麻烦些。”
苏陆本来听着他们的争执已经渐渐死鱼眼。
闻言又恢复过来:“……是因为你们的都是仙器,还是所有法宝无论什么等级都那么麻烦?”
“仙器需要的材料确实多些,但比灵器也就多了那么三五样,但都是更难收集的。”
这样一对比,苏陆忽然觉得戮情咒的解咒材料都没那么麻烦了。
毕竟那也是一堆天材地宝和灵植妖兽。
或许她觉得麻烦只是因为见识还不够多。
苏陆神情凝重地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现在开始收集,哪怕并不完全确定是戮情咒,但暂时准备着也好。
萧天炀以为她还在苦恼赌约的事,“要不六六让他先欠着,沈循肯定不是会赖账的人。”
话音未落,他忽然皱起眉。
崔槬也同时起身向后看去。
迟了几秒钟,苏陆才望见有人从天而降,落在了竹林间的小径上,行动间利落无声,竟没碰到一片竹叶。
竟然还是老熟人。
段鸿一抬头就看到三人都在盯着自己。
段鸿:“……”
在这种气氛场景下,他也只能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见过三位师叔。”
崔槬点了点头,萧天炀则是挥挥手,两人很撇脱地离去,半点不问他是来做什么的。
毕竟这里是苏陆的居所,他也只能是来找她的。
至于两人要说什么,显然不关他们的事。
苏陆看着师兄们迅速消失,“唔,坐吧,劳烦师侄跑一趟,其实用玉简说也可以的。”
段鸿倒是不觉得自己被劳烦,闻言很不见外地坐到了桌边,“你又想报仇了?”
毕竟是她主动问起的仇人。
苏陆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