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你这么缠着我,你大师兄武...)(1 / 2)

两个人无声站在林中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伏手掌轻抚上花朝脖子,在那处消退了一些的指印上反复摩挲,他的眼中是如有实质的疼惜,还有深暗的怒火。

他的呼吸渐渐有些不稳,偏头循着花朝的脖颈,就要吻来。

花朝看着他,不躲不闪,片刻后伸手绕到谢伏后脑,扯住了谢伏的头发。

两个人近得呼吸可闻,但因为花朝扯住了谢伏的头发,谢伏的唇无法真的碰到花朝的皮肤。

他们近距离看着彼此,一个眼中波澜不兴,一个眼中波涛汹涌。

谢伏的眉目是极其精致的,他这张脸,便正是天道的杰作,否则殷书桃也不会见了他,就一头落入他的网中。

他的呼吸、语调、眼中幽怨情潮,都好似经过了精密的算计,桃花眼活像是雾霭迷离的桃花瘴,直叫人望入其中,便自此难寻出路。

可惜花朝好似个瞎子,不仅毫无动容,抓着他头发的手也毫不客气,怕他偷袭,甚至攥着他绸缎般的发,在手上挽了一圈,可谓粗暴至极。

“一个吻都不肯给我?”谢伏不在意被花朝粗暴对待,他问花朝,“几月前,你还因我靠近你而羞赧面红,你还同我说要与我共度一生。”

他说:“你为何变心如此之快,只因为我怜你毫无情爱经验,想要等到结为道侣后给你最温情的体验,没舍得将你拆吃入腹,你便觉得,我敌不过旁的男人?”

这堪称粗鲁的话,从谢伏这个一种意思能绕出八百个弯的人嘴里说出来,足可见他已然是恼羞成怒,理智所剩无几,快要披不住这张完美人皮了。

他也确实要疯了,这次并不是因为师无射,而是因为殷掣。几天的时间而已,殷掣看着花朝的眼神就越发的黏腻。

谢伏不能跟他鱼死网破,但是心中已经算计好了他的千百种死法。

花朝没回答他的话,扯着他的头发又用了下力,谢伏被带着朝后仰了下,抿住了唇。

“你还真是绝情,是怪我这些天没有理会你?”谢伏说,“我只是需要做一点安排。”

“什么安排?”花朝相信他搅动风云,四两拨千斤的能力,但也要问清楚。

谢伏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你今天白天在树下跟殷掣做什么?”

花朝以为他是来和自己密谋逃走的,一听他反复纠结的事情都是这点破烂事,此刻还一副正房太太问自己夫君是否同小妾鬼混的语气,简直想一个大巴掌抽过去。

但是谢伏攥紧她的手腕,倾身又朝着她低头,几乎是要吻她一样,贴着她道:“你给他下毒了对不对?”

花朝眉梢一跳。

“你太鲁莽了。”谢伏声音压得极低,“你别再做了,修真界所有修士都有辨别毒物的能力,殷掣敢吃你给的毒,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你阳奉阴违的事情瞒得过他吗?你在高境修士的眼中就像个透明人。”

花朝被谢伏说出了一点火气,谢伏却不顾自己头发被扯得疼,压着花朝强硬按进怀中。

“都交给我,离他远一点,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信,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伏摸着花朝后脑,想到殷掣看花朝的眼神,一字一句,声音简直犹如从齿缝挤出来一般,“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让他为伤你付出代价。”

花朝挣扎出来,推了谢伏一下,离他远些。

谢伏这一次没有再强行亲近,只是对花朝说:“反正你什么都不用管,等遇到危险的时候,用阵法把自己罩起来。”

“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花朝听谢伏这样说,便知道他肯定已经有所安排。

谢伏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我已经查探过,明日再翻过一座山,我们便会遇见一座种满灵植的宫殿,那宫殿附近,栖息了很多妖兽。”

历练嘛,遇见这种地方,肯定要进去看看,寻求收获和突破。

花朝看着谢伏,几百年的了解,她不用再问,就已经明白,谢伏怕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花朝无法确切地猜出,谢伏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花朝看着谢伏,问他:“你打算把殷书桃和殷掣都杀了吗?”

谢伏没说话,只是看着花朝。

花朝看着他,一股邪火在心中蔓延,她知道谢伏的意思了。

他的布置可能不会致使殷掣和殷书桃殒命,而是会让他们落难,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像上一辈子,他会“英勇救人”,让刀宗这未来的少掌门、让殷书桃这个刀宗的大小姐,都承他的情。

花朝心冷无比,缓声道:“可殷掣害死了三个清灵剑派弟子,让他们死无全尸地葬身了变异树下和虫群之口,有一个被我救下,却内府经脉俱裂,丹药都无力回天,你当时就站在他的结界之中。”

花朝顿了下又说:“他还差点杀了我,若非我救下的刀宗修士有个人替我挡,那天在小舟上,死的便是我。”

“若没有我,混在刀宗的清灵剑派弟子,早就死光了。”谢伏说,“我说了,会让他为伤你付出代价。”

花朝自然是知道,那天谢伏没法忤逆殷掣,出阵救下所有弟子,这不该怪他,他已经尽力保全了。但是很显然,同门的惨死,在他心中了无痕迹,比不上他向上爬的计划万分之一。

这才是真的谢伏,他已经彻底不在花朝的面前伪装了。

花朝没有再说什么,突然像面对殷掣一样,乖顺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花朝说完,就朝着他们来的营地方向走。

谢伏在和她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抱住了花朝。

他将花朝紧紧拥在怀中,勒得花朝腰身几乎折断,他声音闷在花朝后背,动情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比师无射、比殷掣、比武凌更加厉害!我早晚会让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花朝看着漆黑的山林,伸手掰开谢伏的手,快速离开。

花朝回到营地的时候,殷掣正坐在她的阵法之中,看着她的眼神十分不善。

“你去做什么了?”他声音极其冷,手中摆弄着平时拴住花朝的那根绳子。

花朝听到了不远处圈禁阵法中一阵阵的痛哼声,侧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圈禁在小阵里面的“试药”人,个顶个都见了血,还有两个连四肢都弯折了。

花朝攥紧了袖口之中的拳头,谢伏说得没错,她确实瞒不过殷掣,殷掣应该早就知道了她表面上在折磨那些人,实际上却是在为他们疗伤,现在就来用这些人威胁她了。

花朝袖口之中的手松了又紧,最后没有理会那些人,面色微红的进入了自己的阵法,迎着殷掣可怖的视线,花朝坐在了他身边,闷不吭声抱住了自己膝盖。

“问你话呢,你去哪了?是打算跑?你就不怕那几个垃圾……”

殷掣话说一半,有刀宗弟子来报:“少掌门,周围已经搜……呃。”

那个人看到了花朝,表情微微一变,声音也顿住了。

殷掣一直盯着花朝,看也没有看过来的弟子,挥挥手让他滚蛋。

花朝顶着他如有实质的可怖眼神,头皮发麻,紧攥衣袖,把头埋在了自己双膝之间。

殷掣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他发现花朝不见了,差点让刀宗弟子全员出动去找,但是见那群垃圾还在,他便稍稍放心。

她是个傻的,既然能舍身相救那些垃圾,必然不会丢下他们逃走。

果然她很快回来了。

殷掣气的把那些垃圾都揍了一遍,故意让她看到她救治多天的成果白费,可谓恶劣至极。

花朝抱着自己双膝坐着,殷掣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不说?我看你夜里也不用解开了!”殷掣拉过花朝手腕,把她两只手都捆上。

花朝挣扎着抬头,面红耳赤,快急哭了一样,最后在殷掣系完了绳子后,咬着嘴唇,难堪道:“我去……方便。”

后面的两个字声音太小了,几乎是气声,殷掣没听清,凑近了问:“什么?”

花朝不再说了,她从储物袋里面抓出了一把有些碎的糖,送到自己唇边,眼泪便正好落下来,掉在手中的糖果里面。

殷掣这才反应过来,他听到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是——方便。

他愣了一下,他已经辟谷多年,刀宗修士不辟谷根本进不了内门,他好多年没有见过修士还要方便了。

但是他又恍然,毕竟这个清灵剑派的傻修,才炼气三阶。

殷掣气顿时散了,可是恶劣的本性让他对于把女孩子逼哭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愧疚,他见花朝哭着要吃糖,伸手在花朝手中抓了一把,然后在花朝抬头看他的时候,塞进了自己口中。

裹满糖霜的劣质糖果,在他口中咯噔咯噔迅速消失,他嗤笑一声道:“你竟然是连化食都不会?”

花朝糖被抢了,无辜看着殷掣,见他唇边裹满糖霜,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殷掣又见她盯着自己嘴唇出神,呼吸一窒,腾地起身,就朝着阵法外面去。

但是走了一半,他又回来,把花朝手中的糖都抢了,一股脑全吃了。

他耀武扬威一样居高临下看着花朝,说:“你要是再乱跑,我就把你的糖全都吃光!”

花朝表情露出慌张,殷掣心满意足走了。

他离开了许久,花朝才重新抱住自己膝盖,把头埋进去,勾起了嘴唇。

她应该很快就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