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打算修...)(2 / 2)

她晃了晃头,抚了下额,叹息一声,索性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打算修炼了。”

花朝说完这句话,朝着窗台上一靠,浑身骨头都被抽走似的。

“人生苦短,修炼太难,我根本不是个能吃苦的人,之前都是我装的。”

谢伏:“……你,你在说什么?”

修士说自己不修炼了,那是要做什么?他都惊得结巴了。

花朝把脑袋仰靠在窗扇上,自下而上看着谢伏说,“你也知道,我爹是炼丹的,他还挺厉害的,他炼出来的东西在外面可畅销了,我今天晚上要去找我师尊,就是要把我爹召回来。”

“我让他给我炼上一炉进境丹,活活吃出个金丹应该不难,我听说吃成元婴的也不是没有。”

“用丹药进境修为宛如纸糊,与凡人无异,你怎会想到这种歪门邪道?”谢伏什么都顾不上了,皱眉劝她。

花朝破罐子破摔道:“纸糊就纸糊啊,大不了我不下山,在山上做一个寿命几百岁的米虫,也是逍遥自在的一辈子。”

“庸庸碌碌无所作为这就是我毕生所求,而你身负仇恨壮志雄心,你说,我们是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伏直接被花朝气笑了,他根本就不信花朝说的任何一句话,花朝分明灵根不纯,却修炼起来比他还拼,现在竟然说不打算修炼了?

他拉过花朝还欲再说什么,结果花朝向后一靠,不知怎么把窗户靠得敞开了。

两个人正心思各异,试图说服彼此,谁也没料到窗外突然窜进一个黑影,紧接着谢伏反应极快地偏头,但也没能躲过那黑影张开的利爪,狠狠在他脖子上留下血痕。

血霎时间就涌了出来。

花朝人都傻了。

但是她很快看清了那黑影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她的黑球!

黑球什么时候在窗外的!

谢伏被挠得眨眼脖颈血痕七八条,登时怒从心头起,并指召唤佩剑到手中,运起灵力就要朝着那不知死活,再次对着他“嗷”地一声扑来的黑毛狐狸出剑。

花朝见状也“嗷”的一声,顾不上自己脖子也火辣辣的,喊道:“谢伏住手!”

说着运起灵力也冲上去,谢伏不敢伤到花朝,长剑用不得,不慎又被在胸膛上面挠了几条。

“小、畜、生!”谢伏低头看了一眼,一字一句骂道。

花朝抱住黑球,回头一看谢伏身前血迹斑斑的样子,知道今夜这话是谈不下去了,直接夺门而逃。

她怕谢伏真的恼极,对黑球下死手,毕竟她也打不过谢伏。

花朝抱着黑球一路狂奔,足下生风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也顾不上去找师尊送什么传信灵鸟,一路冲到距离飞流院不远处,见身后没有人追,才稍稍松口气。

花朝抱着黑球气喘吁吁,边走边捏着它后颈皮教训:“你怎么还乱挠人呢!”

不过花朝嘴角是笑的,她知道黑球是为了保护她,以为她被欺负才会出爪的。

上一世也是如此,黑球能感知她的情绪,谢伏每次来她殿里,只要她不慎泄露了不快心绪,黑球就对谢伏龇牙咧嘴动爪子。

黑球从来不怕谢伏的强大,那时候谢伏修为越来越高,灵兽见了谢伏都俯首帖耳,若不刻意收敛灵压,花朝甚至不能直视他。唯有黑球因为自己,一直持之以恒地对谢伏充满敌意,随时冲上去。

花朝抱着黑球用脸蹭,心里美滋滋地嘟囔,“放心啦,没人能欺负我……”

花朝走到飞流殿门口,正欲开启阵法进去,便被叫住。

“师妹。”

花朝听了这声音立刻回头,便发现两个司刑殿的弟子,跟着师无射,朝着这边走来。

“二师兄!”花朝抱着黑球迎上去。

花朝一直担心师无射被罚的事情,此刻见师无射好端端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走得近了,她嗅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表情一凝。

“你受伤了?”花朝担忧道,“司刑长老对你用刑了?”

花朝急道:“我去说!司刑长老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用刑!”

她是因为信任自己师尊,对鸿博长老说了真相之后,就把一切都交给鸿博长老处理,以为鸿博长老会和司刑殿言明真相。且长老们都喜欢二师兄,花朝才没操心这件事,花朝以为按照“师无射被妖邪侵染”的说法,拖延上一阵子,这刑罚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料到司刑殿下手这么快啊!

花朝抱着黑球就要朝着司刑殿方向冲,她之前跑得气还没喘匀,这会儿不光长发散乱,鬓发还汗湿了不少,眼睛却瞪得黑亮溜圆,里面像烧着一把愤愤不平的火。

整个人像个奓毛的家雀,叽喳的可厉害了,说话间就要去“猛虎屁股”上拔毛!

师无射原本因为受刑,唇色有些苍白,面上血色也浅淡,泛着青灰。

但是见了花朝这幅样子,那双肃冷狭长,似上等琉璃的眸子,泛起了微光,他眯了下眼,嘴角勾起些许笑意,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他伸手轻易抓住花朝的手臂,止住她的脚步,像捉住一只振翅欲飞的小家雀,居高临下看着她,伸手给她拨了下贴到嘴边,要含到口中的碎发。

“是我自请受罚,你这么激动找司刑长老,是要将他老人家揍一顿吗?”师无射轻声道。

花朝愣了一下,师无射……竟然跟她开了一句玩笑?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痒痒的,她抬起头对上师无射视线,片刻后垂下了眼,那股子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气势,像被戳破的泡泡,瞬间没了。

师无射的指尖还绕在她脸上,一路勾着那一缕发,别到了她耳后,还用拇指蹭了下她脸颊,这才收回手。

花朝面色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从师无射勾缠的那一块开始,烧成了一片红。

方才谢伏差点就对她“坦诚相见”了,花朝也没像此刻一样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说“无地自容”不准确,更像无所遁形,花朝觉得自己要是有本体,是个妖精,不用什么术法,被师无射看看就能现形。

就是吧……反正师无射今天的眼神不太一样。

不好形容。

花朝站半晌了,之前奔跑的气喘半点没能平复,还在师无射要把人生吞的眼神之下,有越喘越厉害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