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傅氏家主的喜爱之物,旁人自然是不能来沾染一分。
“听说恒林最近丢了海外新能源市场?”傅青淮话一转,似闲聊般也没放心上:“可惜了。”
温礼则很快恢复如常,淡笑道:“楚绥最近跟闭关守孝一样,怎么约都不出来,海外新能源的事也只能耽搁了,先前我就想着来拜访傅家主,请指点指点。”
听着这番话。
一旁不敢吭声的高语心里暗叹,这就是权势。
明知道搞垮生意的幕后之人就坐在眼前,还得故作不知。
傅青淮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指点什么。
态度不明地与他聊了会生意上的事,就在温礼则有意想夺回海外新能源市场,毕竟错失的话,那几十亿的资投进去就眼看真收不回了,便想拿出更诚意的条件跟傅青淮谈判。
傅青淮对利益并不感兴趣,直到他最后问:“傅总,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恒林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
“我不用恒林集团为我做任何事。”
位于主位的年轻俊美男人眼神锋利但语调冷淡至极,如窗外寒霜般响透在空气里,也使得温礼则过了十多秒,才倏而抬起眼对视上。
略有迟疑,却还是继续问出口:“傅总或者是、
要我为你做事?”
“谈不上。”
傅青淮薄唇缓慢扯动,黑如鸦羽的眼睫微抬,在璀璨明亮的灯光下遥遥地落在那幅山茶花古画上,静默片刻道:“只要温先生主动放弃一门婚事。”
放弃一门婚事。
温礼则没有注意到隔着西装内的衬衣下已经被汗浸透,冷茶喝多了,喉咙溢出的语调也僵冷几分:“我竟不知姜浓何时,入了傅总的眼。”
傅青淮并不多言,语气亦是很淡:“温先生也不必太执着于浓浓,你和她不是良配。”
夺人婚事。
温礼则心知肚明,俊漠如孤山的脸庞上任何情绪都褪了干净。
……
十分钟后。
偏厅重归安静,阎宁送走了温礼则,回来时看到冷茶旁,被搁置下了一枚男士婚戒,在冷灯光下微微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拿起看,转而请示还坐在主位的傅青淮:“傅总,这要怎么处理?”
傅青淮欣赏着山茶花古画,连眼都没扫过去,薄唇却微抿起冷冽的弧度:“扔了。”
等阎宁去处理这枚碍了自家老板眼的婚戒。
傅青淮随意扔在旁边的黑色手机适时响起一声提示音,他赏够了画,才浅浅看了过去。
姜浓发完短信,心底却没个准信会不会来接。
所以也迟迟没有离开新闻中心大楼,拿纸杯给自己倒了点儿热水,又找冬至的小粮库借了点红枣。
随随便便一杯红枣茶就冲泡好,白细的指捧着,站在方格落地窗前凝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色。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姜浓看连早间新闻的主播都来上班了,再待下去,怕是也等不到人。
她淡红色的唇喝完杯底的水,随即扔向了路过的垃圾桶,发出极轻的一声响。
往僻静无人的楼梯那边走。
姜浓只是突然不想乘坐电梯,还要扬起微笑,跟陆陆续续上班的同事打照面。
于是便独自穿着一双尖细高跟鞋下阶梯,走的很慢,放空的脑子里也有足够时间想事,等走到一楼大厅时,连抵御外面寒风的霜色毛呢大衣也不急着穿了,垂挂着纤白的手腕处,还有点余热。
四周很静,就在要往玻璃门方向走。
姜浓藕白的颈有凉风拂过般,莫名的回头,就一眼看到了在左侧供人临时休息的沙发区域,坐着个男人。
他也不怕招惹眼,像极了专程来接人上下班的,西装笔挺的静坐着不动,曲起长指还懒散地翻着茶几上的一些新闻娱乐杂志。
没有随行的秘书,就独身,出现在这里。
姜浓近乎怔了数秒,竟有种荒唐的不真实感觉。
这时外面的玻璃门缓缓开启,一群带着工作牌的同事端着咖啡杯,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听说新闻部空降的那位男主持,是神颜级别的,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梅时雨。」
-「那文娱部的门面主播程让和他比起来,哪个更绝?」
-「我觉得……咦,坐在沙发那边的男人好绝,是哪位啊?」
姜浓站在原地,见路过的皆是对傅青淮当众花痴起来,甚至还想拿出手机偷拍,唇微抿,清冷冷的音色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晰:“还有十分钟开始早会,各位想迟到吗?”
围观的众人回头看是姜浓,见她不笑时,看着似江南水般温柔却略带一丝冷,都不自觉地羞愧收起想作案手机,纷纷地不敢逗留:“姜,姜主播早上好。”
随后,你推我搡的就往电梯方向跑。
姜浓卷翘的眼睫收回视线,如淡淡清水般,却在沙发那边的男人身影淡淡掠过了一秒。
为了避嫌。
她先踩着细高跟走出新闻大楼,迎着寒风,看到停驶在路边的车。
不善言笑的阎宁已经将车门打开。
姜浓弯腰坐上去,轻声到了谢。
比起窗外,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封闭空间内弥漫着股极淡的焚香气息。
她指尖摸了摸湿湿冷冷的裙下膝盖,没坐稳片刻,就被搁在抱枕旁的招商策划书晃了眼,极为熟悉,上面还清晰地写着节目的名字:
《倾听》
“——”
姜浓几秒才反应过来,侧过身时,车门又自外面打开。
寒冷的风裹挟而来是与车内一样的梵香,吹起了她散在纤薄肩侧的秀发,几根细细的乌黑发丝纠缠过她唇,带着不知自的艳色。
看着唇舌很软,很香。
傅青淮想,他品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