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盛和不放心洛琪的状态,让司机停车。
“你帮洛琪把车开回去,理由说的官方一点。”
“好。”司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从不多问,解开安全带下去,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换到驾驶座开车。
蒋盛和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洛琪,但对洛琪的有些事,又最没耐心。他发消息催促蒋司寻:【三天之内给我结果。】
蒋司寻顺便问清楚:【你所谓的小事不插手,这个小事的标准是什么?】
蒋盛和:【除非是洛琪自己任性导致吵架,只要是裴时霄的原因,不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小事。】
蒋司寻:“……”
可能是被洛琪的眼泪刺激到,开始大型双标。他不跟蒋盛和争论,等他理智回来,自然会改标准。
蒋盛和转脸看窗外,司机已经走进大厦里。
司机打好腹稿,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洛琪在车里已经坐了两三分钟,哭得太久,现在脑子反应迟钝,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打算等心情平静一点再开走。
司机找到洛琪的车,敲敲车窗,“洛助理。”
洛琪认识蒋盛和的司机,忙滑下车窗,“你好,什么事?”
“蒋总让我过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忙送一趟。蒋总说,蒋董最近因为身体原因,工作压力都到了你这边。上下班路上,安全最重要。”
洛琪今天没拒绝老板的好意,她也担心自己万一路上走神,发生碰撞,到时影响工作,还会让人嘲笑,觉得她离开男人活不下去,想不开了才撞车。
“麻烦你了。谢谢你和蒋总。”
司机语气自然:“不客气,都是为了工作。秘书办的人晚上有应酬喝了酒,我也经常送他们。”
洛琪下车,绕到副驾驶。
刚系上安全带,手机振动,裴时霄打来电话,她按断,随后将他的号码屏蔽。
【琪,我保留了婚宴大厅。】
裴时霄打不通电话,只能留言。一旦真的取消婚宴,他和洛琪之间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决绝取消婚礼,他没想到。
“裴时霄。”
高铁站人声嘈杂,裴时霄听到崔芃在喊他,以为是幻听,回头一看,崔芃小跑着向他奔来。她回家换了衣服,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
裴时霄摘下墨镜,“你怎么来了?”
崔芃走得急,平复呼吸,“我陪你去北京,你们婚礼取消,都是我的错。我当面向洛琪解释,告诉她是我耍小心思用尽手段缠着你,你一直都在拒绝我。她会原谅你的。”她想借此会会洛琪,让洛琪知道自己输给了谁。
裴时霄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替他承担错误,崔芃也并未缠着他。“这是我和洛琪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回去。”
“我必须得去。”崔芃坚持,眼里带泪,“不管怎样,是我不对。就算再喜欢你,也该放在心里,跟你保持距离。没克制住自己不是借口。”
她看着他,“对不起。”
裴时霄:“该道歉的是我。”
崔芃摇摇头,落泪,扭过头去不看他。
裴时霄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长长一道,“还疼不疼?”
崔芃哽咽:“不疼。”
“你回去吧。”他再次道歉:“今天的事很抱歉。”
“我说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谁让我也喜欢你。”崔芃拿手背擦擦嘴角的眼泪,“明知你快要结婚,我还是没把握好分寸。不怪你。”
他出色又耀眼,她忍不住心动,忍不住想靠近,等靠近了又慢慢开始不满足,见不得他对洛琪好,只希望他属于她一个人,想跟他结婚,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裴时霄手机响了,母亲的电话。
洛琪取消婚礼,母亲应该知道了。
他接通电话,“妈。”
“你和洛琪怎么回事?把婚姻当儿戏呢?要结婚的是你们,现在说不结就不结,一声不说取消婚礼,一个个眼里还有长辈吗?”
崔芃距离裴时霄四五十公分都听到了电话里盛气凌人的逼问声。
“妈,是我的错。我做了对不起洛琪的事。”
“什么意思?”
“我出轨了。”
“你......”
裴夫人不敢置信,愣是没说出话。
“妈?”电话里没声,裴时霄喊了一声。
裴夫人被气得不想说话,儿子十几岁就喜欢洛琪,为洛琪放弃留在国外,为了她,他跟家里冷战这么多年,不靠家里自己跟朋友创业,身家一半都放在洛琪名下。
“你是不是忘了,年初时,为了让我和你爸同意你们结婚,你拉下脸求我们?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向人低过头?为洛琪,你向我们低头了。再有两个月办婚礼,你这个时候犯浑?裴时霄你怎么想的?”
“那个女人眼瞎看不见你手上婚戒,还是你两头瞒?”
“妈。我的错。”
裴夫人直接切断电话。
裴时霄瞥腕表,时间差不多,对崔芃道:“回去吧。洛琪也不想见到其他人。”
他戴上墨镜,大步走向检票口。
崔芃目送他,他那么骄傲一个人,洛琪已经跟他分手,连婚礼都取消,他还要连夜赶去赔罪。
裴时霄边走边发消息:【琪,我现在就过去。】
洛琪没回,也没给他觉得还有挽回的可能。
他们有很多共同朋友,她的高中同学,他认识一半。
【我跟裴时霄分手了。谢谢大家之前的祝福。】
这条朋友圈只对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可见。
很快,裴时霄收到不少朋友的电话,纷纷问他和洛琪怎么回事。他才知道洛琪发了朋友圈,屏蔽了他。
【吵架了。不会分手。】
他只能这样回朋友。
【琪,我在高铁上,五个小时左右到。】
【我的错。】
【就算你分手,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他发给洛琪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洛琪没看,不知道裴时霄说了什么。
回到家,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该扔的东西都扔掉,除了衣柜里一些衣物还没来得及整理,公寓又恢复成她刚搬进来的样子。
东西扔了三分之二还多,剩下的衣服加随身用品,两个行李箱装完。
洛琪在网上订了酒店房间,全部收拾好,告诉堂妹:【我搬出公寓了,临时在酒店住几天。我没事,不用来陪我,想一个人静两天。找好房子打我电话。】
她把门禁卡放茶几上,推着箱子走了几步,突然看到无名指的婚戒。
戴习惯了,差点忘记摘下来。
洛琪摘下钻戒,放在门禁卡旁边。
今年年初,裴时霄在苏城向她求婚,戒指盒留在了苏城的婚房,他说以后天天戴手上,用不到戒指盒。
认识裴时霄十年,在一起六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事,她当时没心思没底气恋爱,或许他们还会提前一年在一起。
这六年,他陪她走过人生低谷,她所有的青春回忆都跟他有关。
然而还是走散了。
门关上。
洛琪推着箱子离开。
酒店就在附近,开车不到五分钟。
办理好入住,洗过澡,洛琪只觉浑身无力,趴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她习惯睡前看邮箱,看看有没有重要邮件要处理,今晚实在没精力。
就放任自己一回。
眯了半个钟头,她又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拿出笔记本,连上电源打开,登录邮箱。
如今感情没了,婚礼没了,只剩一身债。
不工作拿什么还账。
手机屏幕不时亮起,从她在朋友圈发了和裴时霄已分手,消息就没断过,她调成静音,一概没回。
出轨这种事,说了没意思。
洛琪正在看邮件,系统提示有新邮件,点开一看,是堂哥的邮件。
洛于礼:【电话联系不上你,看到回我。】
洛琪放下鼠标,从床上捞过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拨了堂哥的语音通话,那头秒接。
“在加班?”
“嗯。”
洛于礼的心放回肚子里,该问的都已经问过洛雨,他不喜欢劝人,连安慰都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