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气得想吃护肝药,亲露露一口,百病全消。
甜里带酸的石榴汁被渡到嘴里,钟侓下意识滚动喉结,吞咽带来的负压让霍总瞬间锁紧钟侓的腰肢。
钟侓腿软得站不住,猛地坐在了床上。他想要推开霍折寒,紧紧抓着对方胳膊的手指却反倒把他拉了下来。
霍折寒手肘撑着床,没有压实。他盯着电竞大神烫红似的唇角,忍不住低了下头。
“你是变态吗!”
干嘛咬人耳朵!
钟侓气得伸手够到一件衣服,往霍折寒身上砸过去,风衣腰带上的金属扣精准甩到了霍折寒的手背,换来一声闷哼。
身下柔软的床铺是他睡了一个多月的地方,熟悉又温暖,面前衣冠禽兽版的霍总才见识过两三次,钟侓至今没找到克制对方的办法。
他推开霍折寒站起来,被亲过被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这次不只嘴唇麻,舌头也麻。
看见一旁的石榴汁,连忙端起一杯喝下,渴死了。
霍折寒搓了下手背的红印子,故意道:“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脸颊鼓起里面都是石榴汁的钟侓:???
意思是喝一口没事,喝一杯可能有事?心机狗?!
耍完流氓又耍流氓!
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咽下去了岂不是表明自己很信任霍折寒?那还说什么“我不吃你的东西”?
打电竞的弃神特别有素质,没有像霍折寒那样强行嘴对嘴渡石榴汁,他一口吐回了杯子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眯起:“还你。”
霍折寒想逗一下弃神,看见他的炸毛反应心底不受控制地愉悦,面上只能表现出悔改的模样:“我乱说的。”
酒壮不壮人胆不知道,反正石榴汁壮胆。
下次还要喝,实在是对肝胆前列腺都有好处的上等佳品。
弃神使用蛮力合上行李箱,“我走了。”
霍折寒这才真心后悔,挽留道:“刚才没吃饱吧,在我这吃午饭。”
钟侓:“都气饱了!”
他拖着行李箱出去,走到楼梯口时,发现怎么他离家十天,饮水机都换了一台。
任由霍折寒在后面劝说,他郎心似铁地下楼,经过厨房门口,脚步一转,隔着玻璃门踮脚瞅瞅苏姨做了什么饭菜。
上次的生煎包真的好香。
不等他注意到苏大厨的手艺,又发现厨房的冰箱灶具锅碗瓢盆全都换新。
之所以那么笃定“全都”,是因为霍家的这些玩意都是一整套的,特别明显。
钟侓若有所思:“苏姨,什么时候换的呀?”
连他喜欢的那个喝水的杯子都不见了。
苏姨笑眯眯打开门,给他喂了一个寿司,“你跟先生离婚那天啊,先生怕睹物思人。”
霍折寒:“……”
不要随便给他加戏,会翻车。
果然,钟侓立刻反应了过来,腮帮子里含着寿司,口齿不清乱用成语道;“屁的睹物思人,是斩草除根吧。”
霍折寒态度端正地道歉:“对不起。”
钟侓理智上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毕竟家里出了间谍,把所有家用品全换一遍是头脑清醒家里有钱的表现,这不是防着弃神,是防着钟路。
但就显得还吃霍折寒东西的自己像个傻子。
哥哥说得对,不要吃人家的。
也不要拿别人的。
钟侓松开按在行李箱上的手,空手走了出去。
“露露!不吃饭了吗?”苏姨叫了一声。
霍折寒连忙拉起行李箱去追,被苏姨塞了一个保温盒,跟上次的生煎包一样的包装,仿佛早就预见钟侓无法留下来吃饭,这无可比拟的前瞻性令霍总胸闷。
他一手保温盒一手行李箱去追钟侓,好像丈夫给一年回来一次的老婆后备箱塞土特产,被老婆嫌弃一样。
从别墅到小区门口有好长一段距离,钟侓想去门口打车,走得很快。
后面行李箱的静音滚轮和柏油马路摩擦除细小的声音,不明显,让无法让人心静。
“露露。”霍折寒叫道。
“露露。”
“弃神。”
“Abandon。”
钟侓背影一顿,霍折寒在他脚步起飞想跑之前,撂下行李箱和保温盒,快追两步,一把抱住他。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霍折寒声音很低,“但即使我知道你是弃神,也仍然会选择全部更换。”
“不仅是为了霍喻,也为了你。”
毕竟除了霍进元和钟路,没有人知道钟路动过什么手脚,万一坑到的就是钟侓自己呢?
钟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住你家。”
霍折寒放缓声音:“我想你以后住。”
钟侓卡壳了一下:“以后也不住。”
霍折寒:“那就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会一直努力。”
钟侓:“白费功夫,迟早后悔。”
霍折寒轻笑:“一直在追求,不停下便没有后悔一说。除非我死了,不然就一直追一直追。啧,要是我不在,儿子就得跟你过了,霍喻应该挺高兴。”
“胡说八道什么!”
钟侓想噎两句霍折寒,却被反灌进去一箩筐情话,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高频的跑车碾地声,他对声音很敏感,想到霍折寒刚才说的那么不吉利的话,他立刻往霍折寒身后张望。
此时还被霍折寒从后面抱住,转身困难,差点急了。
霍折寒顺势抱起他,踏上马路边上的防水台,道:“别怕,是另一条道上的跑车。”
钟侓挣扎要下地:“谁怕了。”
霍折寒:“我放你下去,我们好好谈。”
钟侓:“谈什么。”
霍折寒寻到一个大理石长椅,把钟侓放下,自己也挨着老婆坐着,压低声音:“谈谈弃神的前世今生。”
见面以来都那么仓促,终于有机会好好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