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青史留名,族谱单开一页啊!(1 / 2)

时间回到许烟杪被套话的当天。

太子是这么套话的——

“本宫也知你对海外的事不太了解,本宫只是有感而发,你不必发言,听我说说话便好。”

而一个人憋着不能说话,心声通常是最活跃,并且会下意识回答对方问题的时候。

虽然成功从许烟杪那里掏出不少东西,但太子一点也不高兴。

他只要一想到许烟杪说的国外的发展,还有外邦人会在将来用大炮轰开华夏国门的话语,就几l乎失去了理智,只想拿起屠刀,把相关敌人的祖宗屠个一干二净。

这个念头在太子脑子里,无法抹去。

他按了按太阳穴,看向许烟杪:“总之,海外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我也不知他们是否会侵略我大夏……”

【会的会的!只要华夏国力衰退,他们必然会来咬一口的!】

【而且还会割华夏的地——啊对了!老皇帝的祖坟那一块好像就是割地范围?】

太子的指甲几l乎戳进太阳穴那块肉里,但他还记得自己在说话,便咬牙继续道:“我便忍不住焦虑,令许郎见笑了。”

许烟杪拱了拱手:“殿下言重了,殿下这是未雨绸缪,而且,殿下说的也不无道理。”

太子:“哦?”

许烟杪:“一个国家强大,必然会使四方来朝,国家衰弱,那必然会引来豺狼,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大夏不可能一直强大下去。”

“是啊。任何一个国家都必然有衰弱的时候。”

旁边桌案上的烛火“噼啪”炸了一下,在他黝黑的瞳孔里摇曳,映亮那坚毅果敢的面容:“许郎,大夏绝不能故步自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有土豆、红薯还有玉米,粮食变多了,也该派船队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了。”

要到外面去,要和海外其他国家建立联系,这样才能更加了解他们有多少人口,有什么样的技术,实行什么政策,国策如何。

要到外面去,才能抢先占据海洋和没有政权的大陆的利益。

好了,已经和许烟杪报备过自己的想法了,合情合理,合乎逻辑,接下来就可以——

“本宫整理一下想法,过几l日要上一份奏章,请陛下多组织船队出海。并且开放两二个关卡,允许民间出海。”

许烟杪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脑袋,也没有什么深厚城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什么时代重任,历史进程,他担不起,也推不动。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尽量帮原主多活几l天,多当几l天官,缓解原主怨气的。

可是太子这一番话下来,许烟杪总觉得自己约莫是疯了,不然怎么能一见到出海,立刻想到珍妮纺纱机,立刻想到工厂的兴起,立刻想到工业革命,立刻想到海上霸主,立刻想到日不落帝国,立刻想到全世界都说中国话。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回家后,许烟杪把团成一团窝在澡桶里的狮猫拎出来,放在怀里,从它头顶往脊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猫毛柔软,猫身温热,手放在猫背上,能感受到呼吸带着脊梁微微起伏,心跳也在轻轻震动。

“乖崽。”

许烟杪自言自语:“其实也不是没可能是吧。”

狮猫懒洋洋地叫了一声,蓬松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似乎是在赞同。

【说起来,阴阳家的会很高兴吧,他们那一手观星术可以更好的派上用场,而不是和几l百个人在司天监一起看天象,然后一起上报天象,一起分那点子功劳。】

和他住在同一个坊里的阴阳家传人直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纷纷瞪大眼睛。

怎么个派上用场法,快说快说!

【不过,不能高兴得太早,得看太子上的奏章能不能打动老皇帝。】

阴阳家传人耳朵越竖越高,恨不得能把耳朵直接贴许烟杪嘴上。

奏章?什么奏章!给我们说一下,好让我们帮一帮太子殿下啊!

【而且,根据我的理论知识,允许大规模出海好像会损伤一些官员的利益来着。】

【如果皇帝禁海,大部分人就没办法航行,只有少部分人胆子大,敢走私。一些大臣就是这部分胆子大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还会反过来劝皇帝不要开海禁,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争过这群豺狼。】

原来是大范围开海关?

阴阳家这些传人摁了摁鼻梁,陷入迟疑之中。

这个争起来,说不定最后还得真刀真枪干一个——毕竟别的可能都愿意退让,但这个不一样,这可是实打实的金银。甚至连皇帝都不一定愿意大开海关,皇帝也想连肉带汤一锅端啊!

不过,只是稍作迟疑,阴阳家的人便立刻做出判断:帮太子!必须帮太子!

皇帝的利益,其他大臣的利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当然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

‘太子殿下!’

这些在京大臣不约而同露出了羞涩向往又无比纯良的笑容。

‘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太子的人了!’

许烟杪很好奇太子会怎么做。

满朝文武外加皇帝也很好奇。

对,太子还没开始自己的计划前,就已经被某个漏斗漏光了。不过,好在太子选择找许烟杪说话,就做好了被透露出去的准备。

而跟太子贴心贴肚肠的太子詹事已然站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来了!!!

从皇帝到朝臣都精神亢奋了起来。

主要是,太子难得想争点什么,而从他一直甩不掉的东宫位置来看,不出意外,太子必然会登基,成为新的统御朝臣的人。所以,确定新上司的能力,以及他能否驾驭下属,就十分重要了。

——一旦发现太子没办法坐稳朝堂,这些大臣虽然不会篡位,却也很难再听新皇的指挥。

大帝点头,很和善,很体贴地说:“你有什么要奏的,不急,慢慢说。”

谁见过狗皇帝这么说话的,朝臣们集体惊悚了。

就连即将奏事的太子詹事都是一个哆嗦。

许烟杪则是开始沉思。

他旁边的官员(自从升官后,连沆就没办法和他站一起了)目光一转,正好落到若有所思的许郎身上。

“!!!”

那官员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许——”

拦截失败。

许烟杪恍然大悟的声音已经响起:【诶?这算不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完了。

那官员默默低下头,不敢看上首。

然而老皇帝巍然不动,甚至能够反唇相讥:小子就是小子,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明明是“礼贤下士”,懂不懂!

许烟杪耳朵动了动,小幅度地扭头,看前面和身旁。

小声地问旁边人:“刚才是不是有人喊了我的姓?”

那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听到。”

“哦!谢谢。”

【奇怪?我听错了吗?】

许烟杪茫然之后也不管了,继续琢磨皇帝:【唔,我知道了,不应该说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