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大臣昨天没有被召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耳朵里灌进这几句奇怪的话,简直一头雾水。
那位道长是哪位道长?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不是除了神童试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还有,求符失败恼了来挑大臣的刺,陛下,这事你做的实在是……
大臣们脸上露出微妙谴责,中和了原本严肃的表情。
老皇帝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么?有谴责吗?没有啊,他的大臣们都很乖顺的!被骂两句也不打紧。
——属实是把当皇帝必备技能,心肠硬,脸皮厚,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这失败不是很正常吗?给太子求身体健康的符咒也就算了。你还想给他求一个认真办公的符咒?还什么……最好能每天只需要睡两个时辰就能精力充沛,一天批八百本奏章也不嫌累,还能精神满满批更多。】
——虽然老皇帝当时换了用词,没直接用“批”和“奏章”,但份量是差不多的。
【那是道士,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
难得来上朝一次的太子猛地抬头,看着亲爹欲言又止。
怪不得本宫昨日那么燥热不安!
爹!你是我亲爹吗?你这是把我当驴子使唤啊!
老皇帝不但没有逃避亲儿子的目光,反而圆了眼睛瞪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事有什么难的吗,你爹我能做到你不能?这可比干农活、讨饭、当奴隶轻松多了!
要不是你个鳖孙儿不争气,你老子我至于需要去求符咒吗!
太子憋屈地低下头。
行,你是老子,还是皇帝老子,你说得对。
【啊这,人家道长也不知道你身份啊,只是按照惯例,确定自己做不来的事情,就用福缘不足推脱掉,老皇帝这也记仇?还打算让人去收他的税,太小心眼了吧?】
【道士卖符咒,本来就不需要交税的啊!】
啊这……
一股热浪混着心虚涌上了老皇帝的脸,又立刻被按了下去。
‘有什么问题吗!他说皇帝福缘不足,难道朕不能生气吗!’
老皇帝很不服气。
突然,脑海里就闪过一个念头:等会,许烟杪刚才说什么?什么叫“确定自己做不来的事情”?
【而且,魏侍郎能和朋友重归于好,和他求回去的符咒没半点关系,是人家道长把事情打听清楚后,缠着魏侍郎的朋友劝了他两天两夜,最后才把对方心结打开的。】
【问题是,他也没办法劝一个懒鬼去工作,还是那么大量的工作。】
【那不就是只能说你福缘不够吗!】
老皇帝:“!!!”
等会儿?!
这什么道长的符咒,是假符咒?!
真信了这事,去买了不少符咒的大臣们:“???”
但魏侍郎倒是毫无动静。
此人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他旁边的人定睛一看,发现魏侍郎脸色惨白,一张脸真是半点血色不带。
哪里是沉不住气,分明是已经懵了。
“你还好吗?”
显然不太好。
魏侍郎旁边的人看他木愣愣的不说话,心里跟明镜似的,试图安慰:“不就是被骗了吗?你气不过就去砸了他摊子……”
“不……”魏侍郎终于说话了,但表情上多了些许不自觉的僵硬:“我被骗了没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我直接拉得三公九卿都被骗了。”
——其中也包括皇帝。
魏侍郎可还记得,陛下虽然没有求到符,但他请了一座原始纯铜,正经开光过的财神回去,并且让那道士帮他定财神位。除此之外,还买了十九条鲤鱼回去,都是金鲤鱼,说是这样能生财!
还有右丞相!直接请人到家里去,搞了不少大动作,听说把家里心爱的植物全拔了,换了阔叶林木,屏风也换了,上面的图案本来右丞相很喜欢的,但道长说高度不对不能用,也换了扔了。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铁公鸡被忽悠着买了不少开运宝石,而且还给全家人每人买了一副风水手镯!
“完了完了……”
魏侍郎突然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小半步。
如果道士是瞎摆也就算了,还能让对方赔钱。问题是他信玄学多年,对于风水那些东西懂得不少,道士摆的风水局是正确的,开运宝石也是这个行业里正常的开运宝石。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灵验,但绝不是假货。
问题是!陛下和丞相、尚书,以及他其他同僚,本来可以不用去花这个钱的,是因为信了他才花的钱。
这损失不能从道士那边拿,那他们找谁算账,不是显而易见?
那得赔多少钱!
魏侍郎直接眼前一黑。
陛下,你只说要替你受辱,没说还要破财消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