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天了!(1 / 2)

俞前侍郎左看右看,没有看出问题。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又看向许烟杪,带着自信的笑容就要开口,然后看到许烟杪脸上表情的下一息,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怎么感觉……许郎好像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冷淡了很多?

许烟杪确实对俞前侍郎拿这事当谈资十分反感。

【这都什么人啊!人家夫子已经很尽职尽责了吧,这人不感恩就算了,还四处传谣言。】

【还甜食,人家夫子只是喜欢——诶?人家不喜欢甜食啊?】

许烟杪眼神微微闪烁。

意念化作的虚拟手掌蠢蠢欲动地拖动进度条。

【我就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猛地爆裂开来。笑得大夏君臣已经开始疯狂脑补。

‘不喜欢甜食还买甜食,难道是……用来追这俞侍郎的女长辈,比如亲娘——现在其实他应该喊那夫子爹?’

‘又或者,夫子收集甜食是为了讨好别人,那个人也是俞侍郎想要讨好的,俞侍郎晚了一步,一直懊恼,但不知道是谁快了他一步?’

‘不不不,我觉得是……’

【人家夫子买甜食是为了奖励学子,你们班学生上课捣乱,下课胡闹,帮你们仔细研究的乡试考题被直接扔到一边,他看到你们就心烦,当然没享受过甜食投喂待遇啦!】

【但是其他班级可是天天能得到夫子投喂的糕点蜜饯呢!】

【就你,俞前侍郎这一班——】

【真、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噗嗤——”

连沆低头发笑,很用力咬住嘴唇,没让自己爆笑出声。

只有一对肩膀抖来抖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想笑的,但是一则“恩怨情仇”“快意恩仇”的故事,突然转变为“给我喜欢的学生奖励一颗糖”这种助教故事,反差太大,实在控制不住。

俞前侍郎知道自己不受人家夫子待见吗哈哈哈哈哈哈——

俞前侍郎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扭头一看,中军都督佥事笑容狰狞:“刚才听见,你觉得会吃甜食的男人是兔儿爷啊?”

【哦豁!】

【现世报!】

俞前侍郎惊恐地看着中军都督佥事,试图狡辩:“我只是……”

然后,感觉自己好像双脚悬空了。

俞前侍郎瞳孔地震:“你!你想干什么!”

中军都督佥事一句话都没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把俞前侍郎拎走。俞前侍郎挣扎着,外袍都半滑在地上拖行,像是一条十分滑稽的老鼠尾巴。

一路上,他路过哪里,哪里的京官就默默的捂住眼睛。

——尤其是爱吃甜食的。

“好惨啊!”

兵部尚书感慨了一句,调了调坐姿。

嗯,这样刚方便从窗户看到外面,看武将拳拳到肉可真解压。

喜欢吃甜食怎么了!

哼!

俞前侍郎被拖出去后没多久,窦丞相这个主人翁终于进场了。

如今天色已晚,外间点燃了一个个松油火把,仿佛要把园子亮成白昼。

这位八十岁的老人家端起饭碗,笑眯眯地吃着,边吃边招呼人,许多致仕同僚的姓名他都能喊出来——

“苏子光,最近还有没有坚持游泳啊!懒得去?这怎么行,也不怕你那老寒腿疼死你!”

“来人,把灯挪近些,让咱们第五学士看得清楚桌上的菜——你看你个第五犟驴,怎么还偏要自己动手,让下人夹菜伺候你就行啦!”

“吕黄雀,这次宴席上怎不叽叽喳喳的了?哈哈哈,是啊,老了老了——不过你说的那鸡舌汤真不错,我现在是每天早上都喝一碗,可惜老了,牙齿咬不动肉了,那些鸡肉只能扔掉。”

【诶?有吗?】

窦丞相平静地切割着自己碗里炖得软烂的肉糜团子,全当自己耳朵聋了。

——皇恩浩荡,暂时还没有拿掉他的职位和官印。要等八十大寿过完后,才是彻底卸任。

每一个被窦丞相叫到的人,都不急不躁地拱手回礼,有人还有来有往地说上两句话,场面热闹了不少。

窦丞相在点名,一些力士走进来,将大堂中央清出来一块地方,开始搭上一些物件。

——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

等窦丞相点完全场的名儿,那些东西也架好了,一头羊被牵上来,绑住了三条腿,随后,一个壮士提着刀进来,向着各位官员拱手。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仍笑着问:“丞相这是作甚!难道现在还有戏要——”

最后那个字极速地破了音。

因为壮士一刀割喉,再一刀往没有被绑住的羊后腿上面剥了个口子,那条腿一边蹬一边挣扎,血哗啦啦往下流,腥味遍生。

放完血羊就死了,随后就是一根木条捅进口子里,撕开吹气口,手抓着羊腿,嘴对着那个吹气口用力一吹。

死羊很快就膨胀起来,四蹄朝天蹬。

骇得不少官员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便连许烟杪也下意识把头一转,脸上流露出不忍。

唯独窦丞相还在吃肉泥,不忘笑说:“怎还特地腾出空地来?急什么,这羊才刚开始剥皮,羊肉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剖到各位餐碟上。”

随着窦丞相的话语,那壮士将手中尖刀反转过来,倒握着,对准羊前胸下部用劲一挑,破开半尺长的口子,随后抽刀放到一边,两只手拎起两条羊前腿。

先从前腿,到颈,到肩。

随即后腿,到臀,到尾。

那张羊皮就跟脱衣服一样,“吱——”一声,整张剥了下来。过程也才不到一刻钟,可谓是得心应手,一气呵成。

在座宾客不少人面色发白,还有人起身跑到角落里,抱着痰盂就开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