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世上还是好人多啊~(1 / 2)

官也封完了,事也处理完了,可以准备下朝了。

老皇帝想起来“捉钱令史”的事情,顺嘴——他发誓,真的是顺嘴一说:“金卿,你夫人呢?让她进宫一趟。”

正在满脑子想腊肉的工部尚书猛然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老皇帝:“这……陛下……这个时间?”

老皇帝纳闷:“怎么,朕想见你夫人还得挑日子?”

工部尚书小心翼翼:“臣是说,现在才破晓时分……”

老皇帝更纳闷了:“怎么,朕想见你夫人,不仅要挑日子,还得挑时间?而且,下完朝就辰时了。”

工部尚书壮着胆子:“陛下……找皇后殿下会更好?”

老皇帝一摆手:“朕找完你夫人再去找皇后也不碍事,朕还没老到这点精力都没有。”

说完之后,老皇帝看到不少官员都抬起头,似乎很震撼的样子。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也确实会震撼,毕竟他看着就不像会主动找女官的样子——之前那些都是意外。

便耐心解释:“金卿且安心,朕并非在设陷阱,也未曾想借此试探你家中是否仍在经商,朕只是想询问你夫人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若她真有才华,那与商业有关的新官便可与她一个。”

工部尚书惶恐的姿态一收,下意识脱口:“商业?”

老皇帝还没反应过来,许烟杪心底已经疯狂在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工部尚书以为老皇帝是那种要强占臣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锦衣卫指挥使心一紧,偷偷拿眼角瞄了一眼陛下,果然看到陛下手背上,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

帝平静开口:“不,是朕想要觊觎臣妻。”

工部尚书心脏狂跳,连忙告饶:“是臣小人之心了,不知陛下器识!陛下乃雄君圣主,志在万世,以社稷为大计,怎会溷于后宅!臣罪该万死,竟然害得陛下出此诛心之言!”

老皇帝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看着好像十分不快。

工部尚书的心跳愈来愈快,开始在脑子里构思自己的遗言。

娘子、儿啊、女啊,我可能要回不去了!府里那顶子空棺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哈哈哈——”

老皇帝终于憋不住了,朗声大笑:“卿与朕玩笑,朕也与卿玩笑,有趣否?”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工部尚书煞白的脸色慢慢转回红润。

朝堂上也不敢当众擦汗,只能在心里把刚才提上去的那口气松了又松。

好险好险,差一点他就想着实在不行,他就挂印而去,带着老婆孩子跑路。虽然这尚书的位置是他开国时劳心劳力换来的,但如果后续在位需要用夫人来换,这还是人吗!

梁瑞看了一眼金座上的皇帝,什么也没吭声。

玩了一把尚书,老皇帝心情颇好:“还有事否?”

没有就可以退朝,各自去各自的衙门干活了。

接下来又是一些官员来汇报事务,拖拖拉拉,逼逼叨叨地当庭议完,才传来一声天籁——

“退朝!”

许烟杪本来都昏昏欲睡了,一听到这话,脑子比谁都清醒。等老皇帝人一走,就迅速要往外蹿走——没来得及。

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和他对上眼后都拱起手——

“恭喜许郎!”

“贺喜贺喜!”

“许郎高升,来日前途光耀!”

许烟杪只好走两步就感谢一句,等终于清静的时候,哀叹一声:“以后得不了清闲了!”

吏部有四司,分别是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如果只说是吏部员外郎,那就必然是吏部司的。

吏部员外郎负责审核官员侯选人的解状、资历、考课等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他,来交好、来送礼,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更别说,他还多了个靠近皇帝的侍中的官职,只要他能随便和皇帝提上一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连沆挤出来后,走到许烟杪身边,听到这话,顿时乐不可支:“多少人渴望升官都升不了,你就想躲清闲。”

许烟杪瞧了瞧左右没人,身边就好基友,压着嗓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懂什么官场,爬得越高,越容易掉进什么党派斗争里尸骨无存——有个词叫德不配位!”

连沆未语先笑,只道:“你怕什么。”

你可是白泽,倘若你都是德不配位,这天底下人的位置

,有几个坐得稳。

连沆清咳一声,道:“许郎赤子之心,又清廉爱民,正是陛下喜欢的模样——切莫妄自菲薄,君一身秀骨,大有可为。”

许烟杪没吭声。他觉得自己挺有自知之明的,大有可为什么大有可为,靠现代那点子纸上谈兵的知识吗?还是靠铁丝网?还不如老老实实做好份内工作,不指望出挑,只要不出格就行。

连沆都不用听心声,只看许郎面上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在他看来,许郎不用特意去做什么,只要维持如今这样即可。陛下喜欢的,就是他这份赤诚。

“今日高升,又逢假期,许郎可想好去作甚了?”

连沆都想好了,如果许烟杪没有其他事情,他就拉人去吃酒,难得升官!不吃点喝点,庆祝一下怎么行!

许烟杪对他笑笑:“想好了,去花楼吃花酒。”

“吃酒?吃酒好……等等?”连沆一阵心惊肉跳:“你说去哪吃?花楼???”

许烟杪语气轻松:“是啊!已经约了人啦!我先走了!”

连沆停在原地,看着许烟杪远去的身影,绞尽脑汁在想……

谁!是谁教坏了小白泽!

女子自称湘娘,这是花楼给她取的花名,本来脱了身,应该有个新名字,但湘娘只道:“叫习惯啦,懒得改了,一个名儿而已,没什么脏不脏的。”

她给自己弄了一身男装,好方便进出花楼,药材也买好了,她知道这些帮助对于楼里的姐妹是杯水车薪,可她也确实没那么多钱去给她们赎身,能做的只有这些。

许烟杪倒是反复思考了良久——

【感觉……这个花楼是能端掉的。】

所谓供需关系,如果没人、或者少人来花楼,花楼破产,里面的“员工”是不是能另找出路?

花楼又不是做慈善的,肯定不可能白养里面的姑娘,就算卖去给人当小妾、当丫鬟,总强过在楼里。

首先,先让他踩个点儿!具体看看要怎么办。

陪湘娘白天见过她的姐妹,再把人平安送离花楼了之后,许烟杪等到晚上,硬着头皮独自一人踏进这种风月场所。

【好吵!】

【酒味也好重啊!】

【文人士子也好多啊……】

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丝心理准备,下班后来嫖的官员突然听到许烟杪的声音,表情一瞬间古怪起来。

许郎……也到这个年纪了?

【诶诶?喝茶?喝茶就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

【……奇怪,拒绝之后,怎么感觉那些歌舞妓笑容一下子就淡了?】

那声音里透露出来的茫然不解,令得不少官员对着同桌的同僚挤眉弄眼,露出促狭的表情。

早就听说许郎没有妻妾没有通房,连青楼都没进过,现在看来,传言并未失真啊。

才出萌儿呢!嫩得紧。

连“点花茶”都不知道,一杯花茶数钱文,是老鸨用来摸你兜里有没有钱的招数。

【同僚也好多啊……】

【吕钰吕郎中就在,刑部事情这么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