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皇帝当送子观音的“生”字石碑……想看!】
许烟杪顾不得吃饭了,直接路上买了两个饼就直冲本县知名景点。
然后,半路上碰到了老皇帝。
【啊……这个……】
许烟杪瞅了一眼老皇帝难看的脸色,假装好像什么都没做,试图蒙混过关:“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许、烟、杪。”老皇帝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许烟杪满脸乖巧:“我就是随便逛逛……”
老皇帝呵呵一笑:“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去‘生’字石碑的路——你一定早就打听好了,不然不会一下船就往这边来。”
许烟杪以为这个“打听好了”指的是他提前做了旅游攻略。
又听到老皇帝怨气深重的声音:“今天的公务处理完了吗就出来玩,怎么这么不懂得察言观色,你看看你头上那些尚书、侍郎,他们有像你一样整天悠哉悠哉吗?还关心什么送子观音,这是你一个成亲都没成亲的孤寡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人在屋檐下,许烟杪默默低头:“大人教训的是。”
背景音里,是冰糖葫芦的叫卖声,酒肆老板的招呼声,小贩挑着花篮果担,卖狗的人拽着好几条狗绳,方家术士也有,日者相面、货术者卖卦、传神者画像……
百姓在这儿四处走动,这一块特别繁华,也就代表着,真的很多人信了皇帝是送子观音这件事。
所以皇帝脸更黑了。
但是……
【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搞出来的!就拿我撒气!】
【周扒皮,过年放假了都不许人出来玩
,这才大年初二呢!】
【而且尚书的薪水多少,侍郎的薪水多少,司务的薪水多少?拿着两千块钱,怪我没干两万的活,好过分啊。】
【我没成亲为什么就不能关注送子观音了,你那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成了送子观音嘛。】
【再说了,也不止我一个人来啊……】
【就吏部尚书,我这个部门的顶头老大,他不还是假扮成卖糖葫芦的,过来看‘生’字碑?】
唰地一下,老皇帝脸上的黑色好像凝固在了那里,目光幽幽盯着那个背对着他叫卖糖葫芦的人看。
吏部尚书:“……”
卖糖葫芦的人僵硬地转过身,僵硬地举起一根糖葫芦:“这位郎君,吃糖葫芦吗?”
老皇帝::
【兵部尚书还带了一篮子花叫卖,哦,他自己本人头上也簪了不少花,怕被你发现。】
老皇帝又幽幽看向那个卖花的。
兵部尚书:“……”
他默默低头,头顶上插着的三朵花随着他的动作啪嗒掉地上,只剩下耳朵上别的那朵还在迎风摇曳。
【咦,刑部尚书多才多艺啊,还会相面,看不出来!】
正在收拾自己的相面摊子,打算跑路的刑部尚书扯过书写了“不灵不要钱”的幡布,捂住自己的脸。
随着许烟杪一个个点名,随行官员在这里的,占了十之八九。
“生”字碑前,平时确实有很多百姓在这里拜碑上香,但今晚这么人潮汹涌,绝对要归功于这些官员。
老皇帝快气笑了。
“都给我滚出来!”
一个个官员心虚地站了过来。
让老皇帝欣慰的是,还是有高官没到的:“你们学学秦关!他就从没有这些多余的好奇心!”
秦关,就是大将军的姓名。
“什么没有好奇心。”永昌侯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他不需要‘送子’。”
许烟杪左瞧右瞧,确实没看到大将军。
【奇怪了,难道真的是男同不需要孩子?】
【那也不对啊,我虽然不是男同,但我也不需要孩子。可我就很好奇这个“生”字碑。】
【他……草!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扮成乞丐了,怪不得老皇帝那么利的眼睛都没有发现他!】
墙角处,一个匍匐爬行,好像瘸腿了的身影眼看着要从这里拐弯,逃离众人视线了,此刻,他默默地,默默地,又转了个身爬回来,拖着一条腿爬到老皇帝脚下,从那个破碗里扒拉出今晚唯一的收获,小心翼翼地放到老皇帝靴边。
那是一枚铜板。
老皇帝:“……”
他又想问了。
为什么他的大臣都这么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