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工挺早啊……”
徐音半咸不淡的说。
那人仰头看着天花板不搭理她, 整个人气压低沉。
徐音若无其事的走到桌边,那儿放着一盆茉莉花是她平时最爱的,每个花朵都带给她喜悦,每片叶子都被凤仙擦拭得干干净净,盆也选了个漂亮的六角形白瓷的……
而现在,所有的花都被人掐下来搓碎了, 零零星星洒了一地。
她心里一滞,怒目圆睁噔噔噔走到他面前, 指着花盆质问:“你弄的?”
金大有裂嘴很难看的一笑。
“问我么?这家里我想干什么不成?一盆花算什么?……啧啧你瞧你那脸色, 你怎么不拿刀捅我几个窟窿?”
他换条腿搭着, “你同你那小宋先生讲话也是这般凶巴巴嗯?舍得不?”
徐音瞬间明白了,这家里不乏嘴快挑事的人, 看来就算在拆迁土建中, 也不耽误人给他递消息。
“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阴阳怪气?”
“那可麻烦了, 我自然万般不如你意, 所以一有机会你便要找野男人!”
徐音涨红了脸。
“什么野男人?那是昭儿的老师!是规矩人!”
“规矩?哼, 你做事守规矩了吗?只是我还要奉劝你一句, 书架子和书都是我金家财物,谁容你拿去讨好小白脸的?”
徐音的表情僵硬了, 眼光也冷下来。
忍了忍道:“说那么难听做什么?书架子又不曾搬出去你金家还不是在外院里放着, 书也是借给他看的,这些书说是很珍贵的, 就随手搁在屋里都霉烂了, 我拿去给他看看怎么了?……你又不要看!”
他脸色深青, 眉骨挤成团,神情微狰。
“书架子放哪儿全凭我乐意!我就是劈了柴烧火也不给小白脸用!”
“我是不看书,但是我有书,我当面撕了它听个动响我高兴!想看的有本事自己买啊……本事大干嘛到我家里当个男仆人?什么教书先生啊我呸!还不是跟我金家养的家奴一个样,不就是月钱多一点!”
说到月钱他更来气!
“你还说你心里没歪念头?你满城去打听打听,谁家请个开蒙的先生一个月二十两?我艹!就算平陵家给三少爷请的专门辅导去殿试的名师,一个月才不过几十两!他教昭儿什么了,我都他妈找人去问过,天天领着做游戏捏泥巴!……连首打油诗都没教上一句!”
他一拍大腿怒气腾腾,“这就是你找的好先生!你这分明是给自己找的面首!”
徐音知道他此刻神志不清,还是解释道:“你找人去看他们做游戏,为什么不好好看看你儿子的变化?你不知道他懂事许多?脾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急躁?”
金大有打断她:“去去!我脾气差我儿子脾气不好那是天注定!你想要脾气好的跟脾气好去生一个啊!”
说到这儿自己也被震了一下,然后狐疑的看徐音,“你两,该不会已经那什么,好过了吧?……大半夜的躲在屋子里头半个时辰,门窗紧闭的,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切!”
徐音气坏了,指着他吼:“你变态无聊神经!自己一肚子男盗女娼肮脏念头,也整天恶意踹度别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人渣!”
金大有得了这评价反而笑了,眼里却冷到沟底。
“看来还是被我说中了!要不是真事你心虚什么?……你给我听好了,那些东西怎么送去的,明儿怎么给我拿回来!还有,我儿子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先生!你趁早回了你的面首小相公,结他几天的薪水,叫他妈给我立刻滚蛋!”
徐音:“……!??”
声音也抖了,眼眶也红了。
“好,你这么做就是想连我也一块撵了……没关系!反正我早就不稀罕待了,无所谓啊……你儿子以后自己管!这个家也自己管,我这就收拾东西去,你不是说我喜欢小白脸吗?”
她不可控制的滑下一串泪,不知是委屈还是气的。
恨恨抹掉说:“说的对!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有学问长得俊,斯文守礼教养好,谁像你?横冲直撞的像头野猪,对!……我明天和他一起走,明年再陪着他去京城好好的考个功名回来!再跟他生一个知书达理脾气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