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十字路口, 红色的数字不停跳动, 横侧的路道有飞速而过的车辆, 白色人行道有着来来往往的人, 另一条路口停放着一排排车辆, 整整齐齐。

季冽然踩下刹车, 车缓缓停下, 一手搭着方向盘, 食指没有规律地敲打着, 发出嗒嗒声。

或许是等的有些无聊，烟瘾涌上, 他一手插进口袋里, 摸着四四方方的烟盒，指腹碰触到尖尖的棱角, 光滑的盒面。

正当他想拿出烟盒时，戚柒注意到他的注意，开口说道：“你要抽烟吗？”

季冽然动作一滞，转头看向他，没有回答她，只用眼神示意她有何不可？

戚柒明白他的意思, 说道：“你把暖气关了再抽。”

季冽然没有动作，问道： “不冷了？”

戚柒点头。

她不喜欢在有些密闭的空间闻到烟味, 再则, 此时渐近秋意, 夜晚的温度低很正常, 开着暖气的车内暖的闷人，空气也不舒畅。

季冽然颔首，关掉暖气，打开两边的车窗，窗开得不大，两指宽的缝隙，微风透近，吹散了闷热，空气变得清新，沁人心脾。

他原本想打开驾驶座这边的窗户，再拿出一根香烟抽，如今被她说话阻止，烟瘾莫名压制住，想抽一根的欲望消失不见。

戚柒看到他的动作，微惊讶，随机弯起浅浅的笑，红润的唇瓣抿着，嘴角上扬，在光线昏暗的车内，泛着不一样的光泽。

善于观察的季冽然看出她与平日不同，唇瓣的颜色不一样，往日是出水芙蓉的清新，今日是浓妆艳抹的惊艳。

那抿着的唇瓣，小小的唇珠，更是惹人怜爱。

诱人。

季冽然脑海中晃出这个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呼吸一沉，喉咙滚动，闭上眼睛，屏弃杂念，再次睁眼时，眼神清明，平淡无波。

戚柒觉得有些无聊，想到之前的案件，便找话说道：“公园那具骷髅尸体破案了吗？”

“破了。”季冽然想到她是第一报案人，理应有权知道案件的进程，接着说，“那具尸体是明盛公司的前工头，之前的枪袭案和毒杀案是陈钎所做，目的是为他表哥报仇。”

季冽然其它的没再说，比如关于那名杀手、那个神秘的组织，这些没有公布于众的消息，除警方以外都无权知道。

“是他。”戚柒听到主谋的名字是陈钎，哑然，她还真没想到会是他。

她与杜鹄生有过合作关系，对那位陈秘书也有些印象，高高瘦瘦很负责有能力的得力助手。

不过见季冽然没有多说什么，自然猜到他没查到组织的线索，组织也没有与她联系，她也不清楚事情到了什么地步。

目前季冽然没有与组织敌对，就不能算他们的敌人，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但还不足为惧。

戚柒手肘搁置车窗边，一手托腮，想得入神，余光悄悄瞥向身边的季冽然。

浓密的眼睫耷拉着，在眼底透下扇形的阴影，他眉目依旧，如今她再看时，心绪却乱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过她的真快范围，是飞蛾扑火还是弃车保帅？

两个选择，她却没有答案，想的脑袋有些发痛，最理智的选择自然是后一个，可她难以抉择。

她决定最近还是离季先生远一点，等她想要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此时的她，竟萌生了迷茫，不似往常想逗弄他的高兴。

红灯终于变成了绿灯，汇集的车流，闪烁的车尾灯，晃着人眼，以及不宁的心神。

季冽然发动汽车，向着公寓的方向驶入，离开了宽敞的柏油路，驶向一条小道，路边的车灯亮着，有不少飞娥围着灯源挥动翅膀，街道是三三两两的稀疏人群。

“小心。”戚柒盯着窗外，注意斜边路口冲出来一辆蓝色的跑车，直直冲向他们，惊得她一下叫出了声。

季冽然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飞奔而来的跑车，双手握紧方向盘，用力转了一圈，轮胎在地面发出呲呲声，轮胎与地面摩擦过大，滋生出电火花，车头迅速偏向另一边。

戚柒眼前一黑，车内东倒西歪，她被猛地甩到窗边，手肘撞向车门，传来兴许痛感，整个身体跟着晃动，幸好有安全带，避免了头破血流的场面。

季冽然也好不在哪去，在跑车车头撞上来的一瞬间，彼此擦着车灯而过，由于惯性，自然被甩到了车门边，但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成功停留在街头边。

跑车则没有那么好运，避过了雪佛兰，驶过一个下水井盖，冲到路道的围栏，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终于停了下来。

车灯被撞坏了一个，车壳撞破，掉了蓝色的油漆，露出白色的车面，没过一会儿，跑车慢慢后退，回归到原本的路道。

车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连衣迷你裙，露出凹凸曼妙的曲线，白皙修长的腿上系着高跟鞋，酒红色的波浪卷发，脸上是精致的浓妆，打扮很时髦的年轻女人，扭着细腰径直走到雪佛兰车前，开口怒骂道：“你眼睛是不是瞎，没看到我车子开来还不走，害我的新车都撞坏了，你要怎么赔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