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刚要摇头,让她不必担心,谢知已经催促着:“热水我没用完,你赶紧洗漱一下。”
他迟疑了下,便点头应了,老实去洗漱。等洗好了进了厅堂,把门一关,黑暗和冰寒顿时被隔绝在外,屋内昏黄的烛光晃了晃,很快又稳定了下来,漆了清漆的桌椅被镀了一层油润的光泽。
谢知还在看自己画的手稿,知道是他进来,头也没抬:“明年再推广棉花种植着实有些晚,今年冬天还不知要冻死多少人,早些拿下久安,也好收容中原地区的流民。”
“那些达官显贵们喜欢玻璃,就多做些卖给他们,多换点银子买粮,还有盐,拿下久安今后咱们的盐就从久安出发售向五湖四海,也是一大笔收入,实在不行还有醉千年,只对价高者出售。”
“其实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哪还会缺粮,可那些囤粮的商人就是不愿意松口,不愿松口也罢,我有的是能让他们松口的东西。”
两人一人说,一人听,不知不觉间,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任何隔阂的时候。
等谢知说得差不多了,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莫名又散去了般。
似乎,他们本当如此,天生合拍。
在淡金色的烛光中,她看着楚淮的面容,他的轮廓比之从前少了几分柔和,愈发透出坚毅的男儿气,轮廓清晰得像是用素描刻画,光影分明,一双较之常人更深的眸子更是精心重重描绘过,英气俊美得近乎咄咄逼人了。
谢知飞快垂下眸:“总之…钱…额…钱现在不是什么问题,主要还是粮食......再熬一冬一春,咱们就不会再缺粮了。”
她的话没有平日流畅,磕磕绊绊,好在毕竟也是在心里琢磨许久的事,越说越顺畅。
楚淮看着她垂落的睫毛,蝶翼一般轻颤,他开口,声音流利:“我今日在久安听说了,西南的百姓没有闹旱灾,今年还算得上丰收,原本接济了不少中原流民,因着西荣军入境,烧杀抢掠,夺了不少粮。”
“如今他们的残余势力也还贼心不死,没有离境,仍在中原徘徊,待拿下久安,我便带人直接杀回去,把粮食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