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如此,自幼开蒙的便是光明磊落,心怀的便是家国天下,养得是一副忠贞仁义谦谦君子的秉性,见天下苦而怜悯之。
想到她不知又经历了什么,离了谢府,便一片揪心,哪里还去计较她语气疏离。
谢知微却不答他,反倒:“昨日朝廷已经贴了告示,那奸臣已经伏法。”
她鲜少说长话,说了,又停了会,继续道:“我这里不留你。”
这话说得无情,似乎这些时日两人相处不过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梦境醒来,镜花水月也溘然破碎。
可楚景只道:“谢姑娘今后有任何难处,自可上楚府寻我。”
他亦想说,若她愿意,可跟他回楚府......
但见谢知微眉目疏远,逐客之意浓厚,说完了话转身便走,去熬那一锅粥,他这话终究如鲠卡喉,未说出口。
谢姑娘对他无意,他自当端方守礼,切莫唐突。
楚景离开这偏远小院,一步三回头,有如年幼时第一次随父上阵,离家遥遥奔赴北疆,他那时尚且不过父亲半身高,上马还需费一番力气,待一回头看着身后的家,还未离去,心中已顷刻间归心似箭,万箭穿心而过。
待他彻底离去,院中少女才放下汤勺,回过头来,一如当年那般,慢慢走至他离开前待过的地方。
这次,她看了许久许久。
待到小猫归来,寻不见楚景,喵喵乱叫,谢知微却将它装进篮子,带到一户从前交好的人家,将猫儿托付了去,又将自己积蓄悉数相赠。
等她回到家时,马车已在外等候,谢府家奴一如既往的嘴脸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