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原本在右边一角,不知何时坐中间了。
她挪屁股,整个人倚着扶手,“离我远点。”
“你一个人的沙发?”他皱眉,“霸道。”
“我是孕妇,挤不行。”
“我肾虚,畏寒,挤一起暖和。”
程禧一噎。
借她的话,怼她。
毒夫。
屏幕上是那个男演员的仙侠剧,剧情恰好是高潮了,她停下,看得入迷,招呼何姨,“我喜欢他!”
何姨捧着一盆药材,走出厨房,“这小伙子是俊,怪不得您天天看。”
周京臣面孔乌漆漆的。
“其实,最俊的是咱们周公子。”何姨察觉他愠怒了,改口。
程禧撇开头,不理会。
“不服?”他怒上加怒。
“小林在戏里会飞,你会飞吗?”
“我在床上会让你飞。”
“变态。”她抄起抱枕,砸他。
周京臣接住,脾气凶悍,“惯的你。”
叶柏文的车这时驶入庭院。
他回局子调了案卷,又陪林蔷薇去逛街,送了‘赔罪礼’。她埋怨他损了自己颜面,也损了林家颜面,这顶帽子太大,他不敢不赔罪。
周京臣起身迎接他,“留下吃晚餐。”
“不吃了。”叶柏文将袋子搁在玄关柜上,“周公子,我查阅了人间天堂的笔录,和叶氏集团的账户不相关,人间天堂查封,已经结案。”
“梁局下令结案。”周京臣一语道破。
“是。”
“梁局撤手了,会重启吗。”
叶柏文心一沉。
“有证据,会。”
“证据在我手上。”周京臣的每句话,敲在叶柏文心脏,他几乎窒息。
重启意味着叶氏这艘船彻底倾覆。
他敬重的大哥,叶家的当家人,面临法律的审判。
“什么罪名?”
“你父亲的死,与叶柏南有关。”
叶柏文攥紧了拳。
“叶柏南与何晤晤联手,怂恿叶嘉良洗钱数十亿,毁掉了市里的龙头企业;给叶嘉良下药,使叶嘉良命丧女人床上;在人间天堂设下圈套,胁迫韩长林做保护伞,韩长林是什么人物,你清楚,叶柏南陷害他,罪名有多大。这一桩桩,大概率是活不成了。”周京臣接二连三地重击,叶柏文闭上眼。
“回叶家,问你母亲吧。”
.......
入夜,林蔷薇在客卫洗完澡,路过书房,周京臣正在批阅李氏集团的文件。
“你睡这里?”
“清静。”
林蔷薇后仰,扫了一眼隔壁,程禧熄了灯。
“是她锁门了吧?”
“有钥匙。”周京臣掀了一页文件,“我懒得开锁。”
“你身体状况,不乐观。”林蔷薇撑住桌沿,语重心长,“男人虚弱,委屈了女人,男性生殖不易治疗,是一场漫长的病魔斗争。你顺着她,凭什么她顺着你啊?”
“我身体很乐观。”他合上文件,一摔,“你闲得慌,去拖干净院里的地砖,或者去叶家住,回你林家。”
“何姨炖了一锅十全大补汤。”林蔷薇咂舌,比划,“一大锅啊...你没病?”
喝那汤,逗程禧罢了,竟然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林蔷薇退出书房,叮嘱他,“记得,哄哄女人。”
“不哄。”周京臣态度恶劣。
......
叶柏南回到叶家老宅,车灯一照,门口蹲了个女人。
他下车。
靠近。
女人抬起头,“戏园子发生了什么,我母亲告诉我了。”
叶柏南注视她,她哭得眼眶通红。
“父亲母亲骂我不争气。”梁姜抽噎,“取消结婚了。”
“你答应吗?”他嗓音低缓,在深夜,格外的蛊惑人。
“我允许你不那么爱我,心里藏着其他女人,允许你利用梁家,我甚至不顾我父亲,只顾你。”梁姜声嘶力竭,“可我不允许,你明目张胆不爱我,让我变成圈子的笑料。”
“你问过我的苦衷吗。”叶柏南继续注视她,“我父亲在位时,叶氏集团有大问题,如今,我继承了集团,周京臣一心扳倒我,抓住漏洞不放,我需要时间解决。抢夺程禧,是为了牵绊周京臣,新婚夫妇内讧,周家大乱,他自然没工夫盯着我。”
梁姜愣住。
“程禧怀了周家骨肉,我抢了她,给周家抚养子孙,你认为我图什么?我是残废了,生不出叶家的骨肉,还是她懂法术,勾了我的魂?”
梁姜不哭了,“真的?”
叶柏南神色一凉,“你不信我,随你。”
“我信!”她情急,挽住他胳膊,“你向我母亲解释了吗?”
“哪来得及解释?你母亲在戏园子恨不得打我一巴掌,众目睽睽下,我解释了,周京臣知道了,不是白费苦心?”他板着脸,情绪不满,“周京臣很快对我赶尽杀绝,我有心娶你,无力娶了。”
“我求我爸爸!哪怕丢了乌纱帽,也保全你,从叶氏集团的浑水里捞出你。”梁姜抱住他,“我爸爸有办法送叶阿姨出国,他认识负责这方面的人脉。”
叶柏南目露精光,“资产呢。”
“当然带走了。”梁姜体谅他,“叶阿姨移民,没有钱怎么生活?人,钱,我爸爸都有办法。”
梁姜脸埋在叶柏南胸口,嗅着他味道,清冽好闻的男香。她初次接触他,在叶氏集团办公室,他西装革履训话下属,阳光洒在他身上,浓烈的光与影,他就是这种味道。
“叶阿姨顺利出国,你平安从叶氏集团脱身,我们结婚吗?”她期待看着他。
叶柏南环住她腰,“毫无后顾之忧的一日,是结婚的一日。否则,我不忍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