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没承人情,且也不爽李青的他,十分抗拒做这个和事佬。
“李大学士,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我大明朝从未有过国师,皇上如此……实有失妥当。”
李时诧异道:“你要抗旨?”
夏言:“……”
见他无言,李时淡淡道:“既无疑义,那便去做吧。”
皇上明明说的是让内阁出面调停,又没说让我一个人……夏言火大。
可谁让人家是首辅呢?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夏言悲愤的去了。
~
严家。
“爹,有喜事儿?”严世蕃见老子回来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打骂他,不禁有些奇怪。
严嵩瞟了他一眼,哼了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持书卷,一手捋胡须,眼睛在书上,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目无聚焦。
“啥喜事儿啊?”严世蕃更为好奇,“说出来,让儿子也开心一下嘛。”
“李国师回来了。”
“哦…啊?他他他……”严世蕃大惊失色,如同老鼠见猫,惊慌失措……
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甚至都没怎么出过门,好像也不用太害怕。
“啥时候的事儿啊?”
“今日上午。”严嵩端起茶杯抿了口,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会儿都有人在闹了,嗯,闹吧,闹得越凶,于我越有利。”
严世蕃想了想,大点其头,嘿嘿道:“是这个理儿,人常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他们越不懂事,越显得爹你懂事。”
严嵩脸色一沉,骂道:“老子还成货了?”
“不,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有脸跟我侈谈‘懂事’二字?”严嵩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倒了。
“我……”严世蕃张口结舌,叫起撞天屈道,“几年了啊,我娘都没你这么能翻旧账!”
“好小子,有种!”
严嵩闲着也是闲着,当即就撸起了袖子……
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被儿子毁得一干二净,不然这会儿入阁的就是他了,此等情况下,哪能说翻篇就翻篇?
@#¥%……
许久之后,
父子各自喘着粗气,却都心平气和起来。
“爹,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哪有下午去拜访的道理?”严嵩哼道,“再有,一路舟车劳顿,不得让人休息啊?”
“也是哈,还是爹你细心。”严世蕃讪笑点头。
“对了爹,你这抱李国师大腿,皇上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严世蕃突然想到这个棘手问题,沉吟道,“皇上可不好糊弄,还小心眼……爹你别急眼,我这是帮你分析呢。”
“什么都不懂,分析个屁。”严嵩冷笑。
严世蕃不服,“如今陆炳可是锦衣卫镇抚使了,他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明早上你去拜访,兴许晚上就传到皇上耳中了。”
“皇上知道才好呢。”严嵩嗤笑道,“皇上对李国师的器重不必多说,且也有目共睹,其他人要么明面上攻讦李国师,要么暗里推波助澜看好戏,意味着什么?”
严世蕃想了想,“对抗皇权?”
“不错!”严嵩又道,“而我却与李国师交好,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立场!”
严世蕃仔细想了想,不由心悦诚服,“爹,还是你聪明,要不你是爹呢。”
“混账!!”
“……”
~
小院儿,李青呼呼大睡。
京师权力场的动荡,李青并不关心,也懒得打听什么。
他遭人恨,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随之而来的攻讦,指定是一波接着一波。
只是如今的李青,已然不屑搞什么权谋权术了,只想返璞归真,做些实事。至于对他的攻讦、诋毁什么的,李青全然不在意,且有小皇帝在,也不用他费心思……
别处吵翻了天,此处却是恬静悠然……
这一个觉睡的可真不短。
一口气从中午,睡到次日清晨,那叫一个舒坦,赶路的些许疲惫一扫而空,李青洗了把脸,精神抖擞。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接着,是黄锦的大嗓门。
“李先生,该起了啊。”
“门没锁。”
‘吱呀~’黄锦推门进来,一起跟进来的还有陆炳。
“见过李国师。”陆炳放下药材,反身关上门,拱手一礼。
这位年纪轻轻的锦衣镇抚使,一向胆大包天,当初任百户时都敢对国舅下手,可面对李青,仍不免有些拘谨。
李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
陆炳知道他指的什么,矜持道,“侥幸罢了。”
李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走至黄锦跟前接过食盒,随口道,“去生火吧。”
“哎,好。”黄锦咧嘴一笑,跑去了东厨。
陆炳忙也跟上,“黄公公,我帮你。”
这可是仙丹啊,今儿怎么着也得混上一颗尝尝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