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宗在次日晌午彻底清醒了过来,徐姚氏看到他醒过来,立即差人去喊徐备粮。
模糊的视线过后,徐守宗见着阿娘脸上的疲惫仿佛又让她加了岁数,一股子愧疚油然而升,“阿娘,儿子不孝,让阿娘担心了。”
徐姚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备粮就迈着老步走到床前,看着儿子醒了,他也是松了口气,“你总算是醒了,昨夜你阿娘守了你一夜,儿子啊,昨日你不是去找简家姑娘去了吗?怎么把自己弄得一身的伤?”
提到昨日之事,徐守宗一时还有些恍惚,但很快记快就如同洪水一般冲向他的脑海,一幕又一幕,他是如何得到简筱玥出门了,跟踪她去了绣坊,跟踪她又到了寅国公府,后来又是如何将送他回齐恩候府的马夫给弄下马车,又是如何在破败的土地庙里逼简筱玥,就在他快要成事的时候,侍书找的救兵到了。那个男人一脚把他踹飞,让他痛苦不堪,侍书还拿棍子打她,毫无轻重,就是想将他打死。
越想越忿,越想越恨,徐守宗激动得浑身发抖,这一抖又扯到伤势痛得他额间冷汗涔涔,“儿子,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冒这么多的汗?你别吓阿娘啊!”
“昨日我把简筱玥带到破败的土地庙,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说出了不愿与我再好的缘由,父亲母亲,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徐守粮夫妻俩先是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徐守粮问,“她知道了什么?”
“简筱玥去了我们的老家,她已经知道是我们把谢氏给逼死了,还有把哥儿给送走的事了。”
徐备粮夫妻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徐姚氏跌歪在床沿上,“她知道了?她怎么能知道呢?”
“你慌什么?”徐备粮瞪了一眼徐姚氏,“知道又怎么样?她要是手里有证据,早拿出来把我们都告到衙门里去了,现在没动静,肯定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
听到对方手里没有他们逼死谢氏的证据,徐姚氏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真心的感叹道:“不愧是候府世家,恐怕咱们家徐家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那你呢?你就没编个谎言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吗?”
事已至此,哪里还瞒得过去,“阿娘,咱们都别作梦了,候府这高门咱们怕是樊不上了。”
徐姚氏整颗心都跌到了谷底,哭着说:“我不甘心啊,我就是不甘心,家里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是你与齐恩候府的亲事不能成,那咱们不就白折腾了吗?”
徐备粮不说话,显然表情里是与徐姚氏一个意思,徐守宗深吸了口气,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阿爹,我伤得到底有多严重?”
“断了四根肋骨,大夫还说你肾气受阻,想来是肾脏被人打伤了,儿啊,你这一身的重伤到底是被谁给打的?”
倏地让徐守宗想到那个将他踢飞的男人,又想到侍书后来对他的欺辱,徐守宗恨得牙痒痒,“当时侍书逃走了,我选那土地庙很破庙,周围住的人也极少,就算侍书跑出去找来了人,也只会看到我把简筱玥压在身下,届时她的清白尽毁,不嫁我也得嫁我,可我没想到侍书跑出去请来的人会功夫,一脚就把我给踢开了,我只觉得我当即就痛不欲生,后来侍书为给她家姑娘出气,又在地上拿起棍子打了我好多下,要不是简筱玥怕出人命叫停,侍书那贱婢肯定会把我给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