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庭中那些停下手中活计的仆妇使役们顿时又忙碌起来。
而韩子鑫被当众给下了面子,就像被狠狠的打了记耳光,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何必闹得这样丢尽颜面?”
南诺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温驯,“夫君现在知道有损颜面了,那适才夫君罚妾身跪在西跨院中时,可有想过妾身的处境?可有想过接身的颜面会丢尽?”
这样的南诺是陌生的,韩子鑫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南诺,许久才开口,“闹得这样难看,对你有什么好处?”
“从前妾身想要好处。”今日话说到这儿,南诺觉得可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冤屈都说出来,“妾身想做夫君的妻子,可夫君非要娶什么平妻,既是订婚前有心悦的女子,为何不一早求娶?非得与我订亲之后再说有心上人,夫君置我于何地?我是商户女,夫君地位尊贵,能嫁给夫君是妾身的荣幸,是以妾身不论如何也不想放弃夫君,妾身想为夫君生儿育女,操持庶务,和和睦睦的相伴一生。带着这样的信念,妾身嫁给了夫君。可是夫君你是怎么做的?你娶了平妻,为诱哄我答应你愿意接受姑母那样不平等的要求,然后一直敷衍我,直到我怀了身孕,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妾身的心是肉做的,夫君的心是石头做的,从前妾身以为只要妾身够温柔体贴,够大度,夫君的心不论如何也会分一点给妾身。可夫君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让妾身失望了,今日更是变本加利伤害了妾身。西跨院庭中的地好硬啊,亦如此时妾身的心一样。是的,妾身想通了,既然夫君的心半点儿也不在妾身这里,妾身何必在这里守着碍夫君的眼呢?不如这就收拾东西归家去,夫君是休还是和离,妾身都没有异意。”
不错,这长长的一番话并不是南诺开玩笑的,她是真的想离开韩家了。从前她不论受多大委屈都不愿意离开,可今日韩子鑫对她的态度让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不论她是被休还是和离回南家,父亲母亲和兄长依旧会宠她,可南笙就不一样了,她可是要嫁进皇到的人,若是家里有一个被休或是被和离的姐妹,这亲事说不定就黄了。
她的日子不好过,也不能让南笙的日子好过。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南诺对这韩府就当真没再有半点留恋了。
韩子鑫并不知道南诺心里的小九九,他只知道不能真让南诺离开韩家,“你我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如今你还怀着孩子,我怎会休了你或者与你和离?阿诺,不要闹了,先前就当是我对不住你,阿柔的孩子没了,我一时心急才会罚了你。”
“楚心柔的孩子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自己没了孩子我却要跟着受罪?连方妈妈都说了我的肚子里有孩子,不宜在庭中久跪,可是夫君听了吗?你没有,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腹中的孩子,你一心只想着为楚心柔出气。”
说到这里,南诺伤心的哭了出来,“翠巧,马车都安排好了吗?快让人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去,这里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都给我住手。”
见软的说不通,韩子鑫也提高了声量,“我知道你伤心,受了委屈,这样好了,我可以送你回娘家歇几日,等你气消了,我再去接你,至于其余的那些东西,你不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