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儿觉得很难过,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从碧罗嘴里听到这样的故事。
此时正堂之上,宣瀚将搁在案上的一沓纸抽出来,展示给有康媳妇看,“是这个吗?”
有康媳妇一见到那张纸就觉得双眼发昏,浑身的血脉都在逆流,只因那张契据上写的字不是用墨水,而是他儿子的血啊!
“是的,钦差大人,是的,就是这个。”
在这段对话里,还有几个人震惊不已,分别是王千、师爷和县令黄祖越。
他们三人谁也没想到赵甲竟会想出这么个损主意来催收税粮欠款,而这些东西落到钦差大人手里,足见钦差大人对他们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作奸犯科,然后好一锅端了呢。
王千气得差点儿没把赵甲的后背盯出两个大窟窿。又不忍不住感叹起来,这主意要是搁在钦差大人没在时,的确是个好主意。
“你们村里欠税粮银子的都按了这个手印吗?”
二柱媳妇终于有了发言权,“回大人的话,这事是赵捕快在民妇家里拿定的。起先他从有康妹子家出来后到了民妇的家,民妇的家里也是交不起税粮,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税粮银子来的。赵捕快便令那个李捕快把民妇的家里里外外的搜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找着。一气之下恼羞恼怒,将民妇躺在床上养伤的丈夫拖下地拳打脚踢。也不知道赵捕快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他先是划伤了民妇男人的手写了那个契据,然后得意的拿着契据就走了,说是有了这个东西,他就不愁给上头交不了差了。”
“黄县令,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给本钦差解释解释这税粮到底是怎么回事?全国各地的税粮是一样的定数,怎么到了你这章州府就一个劲儿的涨呢?
黄祖越回答不上来,刚要编两句,就见有人领着一个蓄满胡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上挨了几鞭子,但看着尚算精神。有康媳妇一见他,立即就泣不成声捕过去,“他爹啊,我可算是见着你啦,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王有康也激动的抱着自家媳妇,男子汉大丈夫也垂泪了,“我也以为看不到你了,没想到真的还能活着见到你,孩子,还有娘都还好吧?”
有康媳妇垂下头,一脸的一言难尽。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有康,有康家的,这是在公堂上呢,赶紧跪下。”跪在二柱媳妇身边的张里正出声,打断了夫妻二人的谈话。
王有康便拦着媳妇跪下,然后朝钦差大人磕了一个头后说:“大人,就替草民和荷花村的穷苦百姓做主啊!”
“还有我们桂家村,请大人做主啊!”
万吉也来出声凑热闹,生怕说晚了钦差大人就听不见似的。
与此同时,有侍卫进来禀报,“大人,郑主薄到了。”
“让他过来。”
一听说郑主薄来了,师爷的头垂得更低了。县令黄祖越在看到郑光远出现的瞬间,心里便骂了他千遍万遍。现在是不用想也知道了,这郑光远肯定很早时候就与钦差大人勾结在一起想害他。可他明明派人盯着郑光远,他和钦差大人是怎么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