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的丧事持续了四天,外祖家离南家坝并不远,怎么就非得是南诗的棺材进了土才到?
南笙很生气,她紧紧的握着南才的手,心里似有团火似的,烧得他全身都要融化了。
“笙姐姐,诗姐姐都下葬了,舅舅还来干什么?”
南才被许姨娘教得不懂人情事故,也觉得舅舅这会儿过来实在不合适,她也想看看舅舅这会儿来干嘛,“才哥儿,你先去看看阿爹,我去见见舅舅。”
才哥儿点了点头,松开姐姐的手走开了。
南笙跟着婆子往花厅去,婆子走了几步,回头带着几分居傲道:“姑娘是不是该去换下这身素服?毕竟是姑娘外祖家来人了,要去见总该穿得体面些。”
“你还带不带路?要是不带我就直接回去了。”
她的威胁起了作用,婆子不敢再说什么,扭过头去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
而此时花厅里,南俊正拿着一个玉塔玩儿得很高兴,坐在上首的许姨娘哂笑着对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道:“你就知道宠着他,这么好的东西给他当玩意儿,仔细他不小心碎了,让你心痛。”
“俊哥儿可是我的宝贝大外甥,给他什么东西我都是乐意的,碎了就碎了,我再给他一个。”
听着许承孝宠溺的声音,许姨娘忍不住捂着唇笑了笑。
“舅舅就是偏心俊哥儿,我在这里等半天了,也没见舅舅再掏出什么东西来讨我的喜欢。”
南雅故作生气,惹得许承孝哈哈大笑,“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我得了你阿娘的信儿,也是临时赶过来的,你舅母给你准备了二十匹上好的杭锦,只是这料子在我出门时还未运到家,我便先来了,你舅母说了,等料子一到就立即差人给你送来,届时你作成衣裳,日日穿新都成。”
二十匹,可真是大手笔啊!
南雅喜不自胜,“还是舅舅舅母疼我。”
许姨娘拉着南雅的手,也是满眼的宠爱,“你啊,等到过年时回到你外祖家,定要好好给你舅母磕几个头,不免她如此疼你一场。”
“是,阿娘,女儿记住了。”
正在南雅窃喜的时候,许承孝的目光往门口望了望,许姨娘看出他在想什么,说道:“哥哥,别着急,笙姐儿肯定在回来的路上了。”
许承孝收回目光,“我也是多年不登南家的门,也不知道笙姐儿长成什么模样了。”
许姨娘原是想把南诗嫁给自家哥哥那个病痨鬼儿子的,可是南诗死了,她又想把南笙赶出家去,何不就让南笙代替南诗嫁给她侄子呢?于是给娘家去信的时候就把情况说明了,哥哥今日登门就是来替侄子相看。
她内心其实是有些看不过眼的,她那侄子得的是肺痨,莫说常年药不能断,就是侍候的人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不为别的,只因这病会传染。他这样的境地,没想到自家这哥哥还挑三拣四的,竟真的上门来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