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夫人确定来者正是杨氏身边的管事嬷嬷,笑道:“那嬷嬷,你怎么有空到伯府来?”
那婆子心里焦急,但脸上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风度,“大夫人您是爽快人,奴婢也就不跟你转弯抹角了。奴婢接到消息,说有个叫芙蓉的姑娘在贵府发了病,奴婢是来送药的。”
能让杨氏身边的管事嬷嬷亲自来送药,芙蓉那小丫头与国丈府的交情可能真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芙蓉是我堂弟妹娘家的外侄女儿,竟不知与嬷嬷你也识得?”
这是试探呢,那婆子继续保持着得体的风度,瞒没必要,苗大夫人要是想查随时都能查到,所以那婆子决定如实相告,“实不相瞒,芙蓉有一回在大街上发病,正巧让我们大夫人碰到。许是她与我们大夫人有缘,明明病得那么厉害,在用过药之后就好了,然后就一直住在国丈府里。我们大夫人见奴婢很中意芙蓉这个小丫头,就做主让芙蓉拜奴婢做个干孙女儿。”
怪不得万氏提到国丈府腰杆不仅直,声音也大,原来利用芙蓉能得这样的好处。
封氏却没有这样的感想,她只觉着兰桂院那几个瘟神还没处置,怎么又来个更不好惹的?所以,她着急将人赶走,“你既是来送药的,就把药给我吧,我一会儿给兰桂院那里送去。”
封氏这话一听就是赶人走的。
人家才表明身份是芙蓉的干奶奶,赶来送药的目的就是想见见芙蓉的,封氏这样的态度,摆明这其中有不妥之处啊!
果然,那婆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从前她在孙家蒋氏面前服侍时,活得谨小慎微,后来跟着未出嫁的皇后娘娘,再后来到了杨氏面前,那婆子早已学透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摆什么表情。
苗大夫人虽觉封氏这话不妥,但她一直没表态,似乎就是默认了封氏的话。
可场面一冷下来,她就知道那嬷嬷今日见不着芙蓉是不会离开的了。
“苗大夫人,芙蓉好歹是我的干孙女,药还是我自己送吧,经了别人的手我也不放心。”
那婆子边说边站起身,问道:“不知道贵府的兰桂院在哪里?可否请个人头前引路?”
封氏紧张的看着苗大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苗大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府里近来出了桩丑事,实在不宜请嬷嬷在府里走动。嬷嬷既是信不过二弟妹,那就把药交给我吧,我一会儿亲自给芙蓉送去。”
那婆子闻声,知道这妯娌二人都是故意不让她见芙蓉,声音也冷了下来,“大夫人,我之所以会来先拜见你,乃是因为你是这伯府的当家祖母,奴婢虽与你不熟,却也是从旁的地方听说过你的威名的。哪个府里没有腌臜事?你愿意说奴婢就听着,不愿意说,奴婢打死也不敢问。今日奴婢是来见干孙女的,我们国丈夫人也吩咐了,药一定要交到芙蓉手里,并且让奴婢看着芙蓉好转才让奴婢回去回话。你们就这样赶奴婢走,不是让奴婢在我们大夫人那里没办法交待吗?”
“你强词夺理。”封氏今日被刺激的次数多了,再一次沉不住气,“这是伯府,不是你们国丈府,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二弟妹,你住口,你怎么跟那嬷嬷说话呢?”
知道封氏是被气糊涂了,可苗大夫人现在也没力气过多的责备她什么,只能不咸不淡训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