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云眉微锁,“如此一来,陛下随臣妾出京这事,老王爷是不是知道了?”
温泉行宫里里外外都是他的手,老王爷是奸滑,但手也伸不进温泉行宫,所以他刺探到的消息都是他想给他的消息。如果真是知道了,这一路岂会如此平安无事?
“待此事发作起来,他肯定会知道了。”
钦差已在来的路上,且马上就要到了,约莫着老王爷离知情也不远了。“届时陛下会如何做?”
“这个老皇叔爷,低调内敛了一辈子,之所以会铤而走险进京,完全是因为他儿子没继承到他的稳重,滋出了些事出来这才惹得朝廷重视,他不得不进京替儿子周全罢了。先看情况吧,不得易,大唐律法在那里,朕也不好真的徇私枉法。”
这个容老亲王,应该算是宣室在这个世间最后的老长辈了,不怪宣祈会思量,处治不好的确很容易让天下人诟病。
苏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五日,钦差黄国公进了漳州城,铜罗开道,百姓夹道相迎,气势很足。
漳州知府邬晋站在衙门口,一身官服,腰前笔直,眼里带着七分敬畏,藏着三分不屑,拱手相迎黄国公李梁。
“下官漳州知府邬晋拜见钦差大人。”
黄国公无端接到这么个差事,开始是疑惑且内心是拒绝的。都知道这两年到漳州府来的钦差不是死了就是很为漳州知府说话,他活了大半辈子又不是蠢的,官场那套是是非非,多少心里有数。
直到出发前,他的内心还是犹疑和不安,还是儿子提醒他,这该是陛下对他的信任,同时也是陛下对他的考验。漳州府之行虽然凶险且充满不定数,但只要他能查到点儿东西,活着回到京城,往后黄国公府在京城的地位便更是稳固。
一想到黄国公府和儿子的前程,黄国公这才鼓足了勇气,着手查了漳州府不少事。
此时漳州知府邬晋跪在他面前,看似恭敬,那肩膀却带着几分倨傲,黄国公装作没看见,与他虚以委蛇,“邬府台快快请起。”
邬晋见黄国公亲自伸手扶起他,内心对这个黄国公产生了一丝鄙夷,如此好的态度,说明什么?说明他与之前来的那些活着回到京城的钦差一样,都是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的。
“谢黄国公。”
黄国公捋着胡须笑着,眼底全是奸滑,“我与府台大人曾在京城见过一回,也不知府台大人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邬晋当然不会明说,客气的附和道:“自是记得,只是那时下官卑微,不敢妄然跟国公府叙话。”
黄国公的确没跟邬晋说过话,只是他查到的消息里有一项是他与邬晋同时参加过的,故尔这么提来。
他敷衍,邬晋也敷衍,果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外头寒凉,还请国公府到衙门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