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毫不迟疑的点头。
陈氏说:“你大伯母出的主意,是想让你将如今京城的有关沈家的家产尽数卖了,带着腹中孩子离开,既让家业不落到二房手里,也能让你和孩子永远摆脱沈重德的滋扰。”
“让我离开京城?”
真是奇怪,从前只要一提离开京城,苏玫就觉得难以做到。这回阿娘提及,她居然有种立马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味道。她一定是被沈重德给缠得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退路?“可是,离开京城我又能去哪里呢?而且阿爹阿娘你们都在京城,我……。”
“到哪儿都可以,你自己身上带着银子,腹中又有了孩子傍身,避到哪里不是人间净地?”陈氏打断苏玫的话,“至于我和你父亲,你大可不必担心,张氏那小贱人虽然得宠,但我嫁给你阿爹几十年,他不敢将我如何的,何况你祖母也断不会允许你父亲干出休妻这种丑事出来。届时你安顿下来,不时给我来几封平安信,抑或者我若真对你阿爹死了心,我就投奔你去,咱们母女两个可做伴。”
这个能摆脱沈重德的法子很有诱惑力,可后面提到尽孝这个问题,苏玫又很犹豫。
知女莫若母,陈氏继续游说,“咱们苏家的姑娘可是有自立门户的先例的,前程还越来越好,你愁什么?届时你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求到老太太那里去,让她去央你大伯父,给你落户生籍,你将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说起苏玫都有些憧憬起来了,“从前沈重霖在世,女儿留恋京城的繁华,半步也不肯离开,如今说起要走,曾经的那种不舍竟再不复,阿娘,女儿只舍不得您和父亲。”
陈氏紧紧握着苏玫的手,“别说这些了,你肚子可等不得,赶紧悄悄张罗起来,趁早离开这是非地。”
“嗯。”
陈氏又交待了几句,这才离开。
在回二房的途中,她忽然想起苏宗明比她先回去,按他对张氏那小贱人的宠爱,肯定又是重重举起轻轻放下,真是便宜她了。
可等陈氏回到二房,身边的婆子就告诉她张姨娘被二老爷打了二十大板的消息。陈氏正解恨,迎面走来了张姨娘身边的女使春芍,可不就是她往老太太院儿里去跑的腿惹下这么大事来。
那春芍一见陈氏,心虚的只恨自己腿快,怎么就赶着撞到陈氏面前?
她规规矩矩的朝陈氏见了礼,直惹得陈氏好一阵冷笑,“春芍姑娘素日里可没这么懂规矩,哪次见着我见礼不是敷衍了事?这回如此识礼,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春芍只觉被陈氏的话打得脸生疼,现在理亏着,只得再次行礼告罪,“从前都是奴婢的错,还忘太太大人大量,饶过奴婢。”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若不饶了你就是小肚鸡肠之人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春芍欲逃离陈氏,心虚之下又口不择言,“回太太的话,我们姨娘受伤了,刚请了大夫,奴婢正要去抓药,奴婢先告退了。”